虽然她是一个大大咧咧爱大笑的大话痨,而我是一只沉默寡言爱假笑的闷声虫,但不妨碍我们成为一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唉,吴梅,我讨厌曾预判,你能帮我欺负他,替我出出气吗?”
这会儿,我们俩趴在教学楼二楼的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晚霞。
仲秋傍晚,学校周围的村庄,华灯初上,晚霞满天。望向着日落的方向,只见远山如黛,霞光似火。
“好,你想让我怎么欺负他?”我平静地反问。
此刻的我,没有什么是非对错的观念。
只是觉得肖梅是照顾过我的朋友,而曾预判与我是完全陌生的同学,帮助亲近之人欺负不熟之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肖梅咧嘴笑了,用力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赞赏道:“不亏是我的好朋友,真够义气的,你等我一下哈。”
话一说完,肖梅风风火火地跑了,又马上回来了,双手拿着装满纸屑的垃圾桶。
“不出一分钟,他就会从后门进入学校,路过我们楼下的时候,你就把这桶垃圾倒在他身上。”将垃圾桶塞入我怀里,肖梅就跑进了教室里。
这时候的我,异常天真,压根就没有想过,肖梅为什么对曾预判的行程如此了如指掌,连人家啥时候进入学校都能精确到分钟。
也没有想过,为什么她让我欺负人家,自己却躲了起来。
我只是在单纯地执行命令。
我们学校的教学楼很有特色,两层楼高,但贼长,起码有八十米长。
一楼的正中间是条十来米宽的过人走道,连接后门与学校操场。
曾预判刚刚从过人走道冒出了头,我手里的垃圾桶就精准地倒了他身上。
只见他迅转身回过了头,黑沉着脸,抬起头来,紧皱着眉头,愠怒地死瞪着我。
我能明显地感受到他有一瞬间的惊愕。
似乎是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恶搞他。
但一瞬间的惊愕过后,双眼便喷出了熊熊焰火,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一双牙磨了又磨,磨到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
我一点儿也不带怂的,就那般居高临下地回望着他。
明晃晃地告诉他:对,就是我欺负的你!你能拿我咋办?有本事上来咬我啊!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头,愤然拂袖而去。
我摸了摸鼻子,忽然觉得自己好二逼,像个不懂事闹脾气的小婴儿。
人家宽宏大量,完全懒得与我计较。
好没意思。
晚自习中途休息十分钟。
我大概是做了坏事,还是有些心虚,总感觉口干舌燥,喝了不少水。
平时这十分钟,我都是能不挪动,就尽量不挪动,争分夺秒地刷试卷,但今日水喝得有些多,必须去上厕所。
去厕所必经之路的梧桐树下,站着的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曾预判,我喜欢你,请你跟我交往吧!”
这熟得不能在熟悉的声音,让我瞬间懵逼了,不由之主地停下了脚步,死死盯着树下的两人。
“抱歉,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是我上大学之前,都不打算谈恋爱的。”
冷冷地拒绝完,曾预判目不斜视地与我擦肩而过,徒留肖梅傻傻地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