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请二皇子吃饺子,二皇子的随从也帮忙擀皮包饺子。
随从说看到云湘就想起了他娘,他娘和云湘长得很像。他七岁时亲娘就被父亲的正妻卖了,云湘不禁感慨古代下层女人命如草芥,就是生孩子的工具,利用完了说卖就卖了。
云湘想起自己的便宜娘赵姨娘,曾卖给一户人家做妾生了一儿一女后被正妻卖了,和二皇子随从的母亲经历很像。
云湘端详了一下这位随从大哥,二十多岁,身高也有一米八,身材匀称不胖也不瘦,一张小方脸,面色微黑,宽广的额头,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唇红齿白,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怪不得能在二皇子身边当差。
云湘问随从:“大哥,你姓什么啊,老家是哪里的?”
“女公子,奴才祖上姓李,老家上谷人氐。”随从说
“哎,李大哥咱们是本家我也姓李,大雨我姨娘老家也是上谷的吧。”云湘问大雨。
“这个我不知道,我娘应该知道。”大雨说。
“女公子,冒昧的问一句你姨娘多大年岁?”随从停下手中的活问。
“我以前的事都忘了,一会我问问陈婆婆。”
几人就此把话题打住了,把盆里的馅包完了云湘看了看今天的饺子又包了很多。
陈婆婆在屋里喊云湘去给小丫头喂奶,二皇子很有眼力见的出来了。
从陈婆婆手里接过小丫头,亲了亲她嫩白的小脸蛋,闻着她身上的奶香气,云湘的心都快暖化了。
外间屋大雨烧火,陈婆婆煮饺子,统领河套这一千军队的将领陈十一也来了。
陈十一身材魁梧高大,一张国字脸鼻直口方细长的眼睛,说话声音浑厚有力,一看就是精明强干有魄力的干将。
陈十一见到二皇子行了一个正规揖礼,二皇子口称:“军侯不必多礼。”
旁边的李随从也行揖礼口称:“拜见军侯。”陈十一过去亲昵的拍了拍陈十一的肩膀。
饺子煮熟了分两桌吃,云湘和陈婆婆在屋里,二皇子和陈十一几人在外间屋吃。
云湘就把李随从的话说了,陈婆婆说:“赵姨娘和我聊天时说过她当初被卖给那富户人家姓李,她在那家生了一儿一女,男孩起名叫……,年纪大了想不起来了。”
“那我姓李是随那家姓的吗?”云湘问。
“不是,你娘是在那富户家听见那正妻和婆子商量,让青楼的打手趁夜把你娘弄到青楼,你娘听到后就跑了。在外面躲了一天一夜她惦记孩子,就跑到邻居家让邻居看看夫君回来了没有,孩子怎么样了。邻居到她家去了,回来对她说,那正妻说她和别人通奸和人跑了,她夫君正要报官。你娘一听就说要回去把正妻害她的事和夫君说明了。谁知等她回去她夫君就给了她一巴掌,骂她是个贱妇,还要把她吊起来打,被邻居拦住了。她夫君把她关起来,不给吃不给喝,是她七岁的儿子偷着把她放出来,让她快跑,说大娘说了要把她卖去青楼。你姨娘就跑了,在路上被坏人调戏遇见了太学院上学的博士弟子,跟随他回了洛京。那博士弟子有妻有子容不下她,知道你娘有了身孕,有一回把你娘诓骗到郊外,你娘机灵大声呼救,正好被博士老爷救了,后来就生下了你。那博士弟子正好也姓李,所以你姓的你亲爹的姓。”
“噢……”云湘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她便宜娘的身世太坎坷了。
“你娘一直惦记那俩孩子,不知现在怎么样了。”陈婆婆说。
“那李随从是上谷的,我娘也是上谷的,一会问问他知不知道。”云湘说。
吃过午饭,二皇子和陈十一在外间屋说话,李随从在门帘外小心翼翼喊了句:“女公子……“
陈婆婆挑开门帘让李随从进来,云湘说:“李大哥,有什么事你就问不用客气。”
李随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刚才在外面有听到你们说话,但也听不清能只能听到一两句。我觉得女公子您姨娘和我娘的经历很像……我想问问您姨娘多大年岁,叫什么名字。”
云湘真还不知道姨娘叫什么名字,就把脸转向陈婆婆。
陈婆婆想了想说:“赵姨娘,她是跟我说过叫赵什么如,她生你那年有二十四了吧,我比她大十二岁,她今年有四十了……”
李随从突然蹲下身用手捂住脸又站起来,激动的眼眶红说话结巴:“我、我娘、我娘叫赵婉如,她、她十六岁、十六岁生了我,今年四十了,我、我二十五了……”
云湘望着这位激动的男子,一时大脑一片茫然,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她又要多一个哥哥了吗!
她不敢相信。
小锦在炕上玩着不知生了什么事,张手要姐姐抱,云湘把他抱过来,他把眼睛睁的大大的怒目注视着李随从,生怕别人伤害他姐姐。
李随从看见小锦问了句:“女公子,这小公子是……”
云湘轻咳了一声缓解了一下情绪开口说:“李大哥,以后别喊“女公子”了,来,你坐下来,咱们把知道的情况都说一下,陈婆婆也说了我姨娘一直惦记着她——也是我大哥大姐,如果真找到了,她得多高兴啊!”云湘也是从心里愿意找到原主的亲人。
陈婆婆抱着小丫头坐在炕沿上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她问李随从:“孩子,你和你妹妹都叫什么呀?你娘因为什么走的呀?”
“我叫李诚林,我妹妹叫李晴。我娘是因为大娘的陷害才走的,具体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只记得我娘被我爹关了起来。我听到大娘和我爹说,我娘和县里一个太学院的博士生有染,我爹一听大怒,正好我娘回来他就把我娘打了一顿,并把她关了起来说要卖给青楼。我听见后把我娘放了出来,我娘说,儿啊,娘在这呆不下去了,你照顾好妹妹,晚上领着你妹妹上你爷爷奶奶那屋去睡,凡事长个心眼别让你大娘把你害了……这样,我娘什么也没带就走了。”李诚林说到这哽咽了。
李诚林说完,陈婆婆用诧异的目光看了看云湘,拍了一下大腿又问李诚林:“你手上有没有疤?”
李诚林把手伸出来说:“有,是我小时候,有一次大娘拿棍子把我娘,我上去拦着,被大娘推倒在地,灶台上的刀掉下来正好掉在我手上,扎了一个口子,后来这口子化脓了,挤出来好多脓才好了,留下了一个疤。”
陈婆婆说:“这就对了,赵姨娘说过她儿子手上有个疤,不过,我年纪大了赵姨娘说的好多事我都忘了。孩子,我也希望你是赵姨娘的儿子,听你说得八成也很像,不过这么大的事咱也不敢乱认你说是不是,这样吧,女公子,我让人写封信给你姨娘把事情和她说一下,让她自己断,行不行?”
云湘点头说好,她转头又问李诚林:“李大哥,你娘经常挨打吗?”
李诚林点头:“只要我爹不在家,她就打我娘,我娘身上经常被打的青一道红一道。”
“那你爹不管你娘吗?”
“他不敢管,我大娘娘家哥哥的大舅哥在县里做过几年县令,后来他大舅哥又升官去了洛京,我爹不敢惹他家。”
云湘颔,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