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因为林谦,楚序接下来不再找她煎药。
这日,高闻雁忍不住悄悄问他:“丞相可用过药了?”
“女郎有心。知言昨日已经赶来,日后便不必劳烦女郎了。”
知言是他寻常带在身边的那个小厮,昨日在西平已经与他们会合。
“闻雁可是惹丞相不高兴了?”
楚序看她趴在窗台,无奈道:“你不若进来说?”
“如此甚好。”
她手一撑,腿一跨,人就进来了。
见楚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高闻雁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道:“人多眼杂,只好出此下策。”
既然楚序上次说了那番话,她当然也是要有所表示的,如此两家的关系才会变得更牢固。
再来,她想探探楚序的态度,是否受昨日林谦的影响。
“昨日林谦他……”
“女郎可是来为他求情的?”
眼下是个解释的好机会,她道:“丞相可是误会我与林谦的关系了?”
他低头温具,眼也不抬,淡淡道:“你们的关系,有什么可误会的吗?”
这话说得模糊,高闻雁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误会了,还是没有。
“听恭王说,两位好事近了。”
又是恭王!
怎会有人如此温润如玉,却如此嘴碎?
“恭王应该误会了,事实并非如此。”
“不是如此便好。”他顿了顿,继续道:“林谦他……并非良人。”
高闻雁心头一凛:“丞相何出此言?”
楚序不紧不慢地置茶、泡茶,悠悠道:“办事不力、口风不严,是祸。”
不过是未替他找到经书,便已被认为并非良人了,楚序果真是小心眼。
然而林谦的确是祸,高闻雁无法否认。
眨眼间,桌上已分好两杯清茶,楚序递了一杯给她。
高闻雁接过,小嘬一口,被烫得又放了下来。
“女郎可还记得谢参?”
她当然记得,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他此事。
“听闻丞相在刘宗正的寿宴上罚了谢大人。”
楚序扯扯嘴角:“嗯。他应得的。”
“谢大人说了什么,竟惹得丞相动怒?”
“是啊,说了什么呢?”
他往椅背一靠,坏笑道:“或许我只想找个理由罢了。”
“为何?”高闻雁不解。
他将空杯续上新茶,悠悠道:“谢参一党,我想除很久了。”
高闻雁心中一跳,却低下了眉眼,掩住里面的兴奋。能借楚序之手除掉谢参,那是最好不过。
亲耳听楚序说要对付谢参,高闻雁心中还是震撼的,这些话当说给心腹听,难道楚序真的已经把她当成“自家人”了吗?
“女郎可愿相助?”
上一世她没有赴宴,自然不知道楚序与谢参之间的不愉快,更不会知道楚序想要对谢参下手。
既然楚序在这时就对谢参有想法,那么上一世,谢参之所以还能在高家落难时四处蹦跶,惹人烦厌,说明楚序没能成功把他给端了。
她结识楚序是一个变数,一个与上一世截然不同的变数。只有她的加入,才有可能改变未来,铲除谢参!
所以高闻雁很快就应了下来。
“丞相尽管吩咐,闻雁愿以微薄之力助之。”
出奇意料的爽快,让楚序忍不住戏谑道:“哦?女郎竟不问问缘由?”
“丞相一直对闻雁坦诚相待,给予信任,闻雁应当回报。”
“你若真这么想就好了。”
楚序戳破她心里的小九九,又道:“你既知我坦诚相待,往后便不要拘于礼数,再说那些客套而官方的话了。”
闻雁垂,却未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