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溪的长相虽不及赵明檀惊艳,却也不俗,但太子是何等眼光毒辣的人,怎么看得上赵明溪这种小家碧玉的颜色。
转瞬,太子便自觉想通了事情的缘由。
认定自己被赵明溪这个可恶的女人算计了。
明知他看上的是赵明檀,赵明溪却故意跳进水里,这是要赖上他,意图攀上东宫的高枝儿?
太子铁青着脸,下意识就要将赵明溪扔出去。
赵明溪却一把揪住太子的衣袖,怯怯道:“殿……下,是你救的明溪?”那副苍白怯懦的模样,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哪儿有怼赵明玉的气势,哪儿有拿酸话堵赵明檀讨人嫌的样子。
赵明溪知道救她的人是太子,安全上岸前,她不敢吭声,怕太子淹死她,也怕被那些不入流的阿猫阿狗救起。
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尤其是她这样的庶女。
如果就此攀附上太子,也不错。
机会送到她面前,不抓白不抓。
赵明溪心思百转千回,眼圈红彤彤的,颤颤地拢紧衣衫,双手交错环胸,哽咽泣泪道:“小女自知身份卑微,承蒙太子殿下不顾自身安危搭救,已是感激不尽,小女绝计不会让殿下有任何的困扰,小女会自请家中父母让我绞了头,一辈子青灯古佛,吃斋念经。”
好一招以退为进!
“你!”
太子脸色黑如锅底,一把推开赵明溪,哪知道咚地一声,赵明溪被推得脑袋撞在船板,直接晕了过去。
太子的脸色越黑了。
“什么情况?”
“太子殿下主动下水救人,怎么看着好像不太高兴?”
“那姑娘真乃良家女,誓要出家也不累及太子,不知是哪家的女子?”
“诶,好像是忠恩伯府的二姑娘赵明溪!”
“二姑娘为庶,生母又早逝,自是不配入东宫,这姑娘挺有自知之明,也挺明事理。”
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太子快要气炸了,偏又作不得。
主动救人的是他,不高兴的是他,不想负责给说法的还是他,众人皆看在眼里。
若不是觊觎赵明檀的美貌,又听闻赵家最近有意给她说亲,也不必急于将美人弄到手,更不会让赵明溪这个庶女钻了空子。
太子有怨难言,总不能说自己救错了人,忍着一肚子郁气,抬眼往赵家的船舫搜寻了一遍,却没看到让他茶饭不思的绝色美人儿。
第2章他有疾,她知道
忠恩伯府。
现任忠恩伯爷赵子安端坐位,面色难看至极,怒声道:“说,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落水?”
赵明檀上辈子落水被救起后,便一直高烧不醒,自然没有同赵明溪和赵明玉一道被赵子安审问的场面。
她垂着头,没有甚么反应,像是还没从赵明溪落水事件中回过神。
而赵明溪自醒来就哭得直抽气,只说自己丢尽了父母的脸面,让她出家做姑子去,绝不连累家中姐妹的亲事。
赵明玉则道:“大伯父,大伯母,当时明玉在舱室休息,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船夫说好像是溪妹妹脚滑了,才会不小心跌入水中。”
脚滑?失足落水?
忠恩伯夫人秦氏皱眉扫了一眼哭哭啼啼的赵明溪,庆幸出事的不是明檀,这种情况下,太子愿意将赵明溪纳入东宫最好,不纳,赵明溪日后的议亲属实不易。
当然,以秦氏的私心来说,她是不愿意赵明溪入东宫的,否则,这个庶女的尾巴不得翘天上去了。别看赵明溪哭的惨,心里指不定如何盘算呢,也就是自己这个傻女儿觉得赵明溪是妹妹,平日照佛有加。
秦氏看了眼搭聋着脑袋的赵明檀,奇道,怎么女儿今日没有帮赵明溪说话,别不是被吓傻了。
秦氏开口道:“老爷,出了这等事,大家心里谁也不好受。若是太子爷将明溪抬回东宫最好,既全了女儿家的名节,也成就了太子救人的一段佳话。可如今,太子大婚不久,纳明溪入东宫定然不妥,我们也不知东宫那边的真实想法,私以为此事应先尽量遮掩着,切勿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待知晓东宫的口风,再作决定,也无不可。”
上辈子,秦氏的第一反应也是压下明檀落水的事,却架不住有心人的推波助澜。
虽然,秦氏两辈子的做法相仿,都不希望她们入东宫。可情感却不一样,秦氏希望明檀真正过得好,却是不希望赵明溪得势。
赵明檀以前不明白母亲为何不喜欢赵明溪,她觉得赵明溪已经没了亲娘,大房这边又只有她们两个姐妹,当相亲相爱才是,后来才知赵明溪的存在就足以膈应母亲一辈子。
只因,秦氏一时心善之举却引狼入室。
秦氏怀上赵明檀时,曾收容了一位可怜女人,没想到那女人竟用了下作手段爬了赵子安的床,这才有了赵明溪。赵明溪出生后,那女人便被送出府,对外宣称病故。稚子无辜,但秦氏无法心无芥蒂地将赵明溪养在膝下,只能说府上的吃穿用度不会短缺了她,但也仅是庶女的标准。
赵子安虽厌恶赵明溪的生母,但家中只有一子两女,对赵明溪倒也未曾苛待,见两个女儿一个哭的凄惨,一个呆呆的,也就没再多言。
这事儿确实得先探探东宫的口风。
若东宫太子不愿负责,再作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