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不悔?
“怎么会?”秦珏陡然拔高声量,面皮隐隐抖动,“可他……你应该听说他的传闻,他的身体……。”
赵明檀掷地有声道:“我嫁的是苏晋这个人,我接受他的一切缺憾!”
“你!”秦珏震得后退几步,步伐踉跄,最终无力道,“你……莫不是……你究竟是何时中意于此人?”
本以为明檀不会认可这桩婚事,原以为她是逼不得已,没想到她却是真心想嫁这个人,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
很久很久了吧。
久到她不知他爱她,久到他不知道她其实陪过他二十年,走过二十载的四季变化。
赵明檀的手下意识抚在腰侧的玉佩上,抿了抿唇,低声道:“苏晋回京那日,我便对他一见钟情。”
她与秦珏的缘分早就断了。
断在了前世入东宫之前。
秦珏半晌无言。
赵明檀也就默默地站着,等着。
秦珏明事理,辨事非,从未对任何人任何事有过太多的执着。明檀相信这次依旧一样,只要将话说开,断了他的一切念想,等过上一段时日,也就没什么了。
微凉的秋风拂面,带起几缕凉意。
赵明檀不禁瑟瑟地环抱住肩膀,方才下车急,将披风忘在了车内,站了这么久,竟觉得有点冷。
不远处,马车的窗帘微微挑开一条缝隙。
一双漆黑眼眸始终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苏晋看见她环臂的动作,眉头一皱,视线落于放置矮凳上的织锦羽缎披风上,指尖轻触,刚拾起披风准备让香柳送过去,就听得秦珏的话隐约传来。
秦珏说:“表妹,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断不会如此追问于你。此次乃偷偷回京,我明日一早便会出城,还请表妹帮我隐瞒行踪,就当……当我今日从未踏足盛京。”
赵明檀点头:“嗯。”
又是一顿,秦珏贪恋地看了一眼赵明檀,自然也觉察出她冷。他的手搭上自己的披风,想要解下替她遮寒,却现自己已然失去了资格,再不能像以前那般,只要她冷,他便可毫不犹豫地解下外衣披于她身。
而今这般,只会带给她麻烦。
失落地放下手,秦珏不舍地说:“夜晚风凉,表妹记得添衣增暖。”
说罢,便告辞离去。
当赵明檀登上马车时,秦珏却猛然回头,下意识抬腿跟了上去,默默地跟在马车后面,权当送她一程。
日后,这样的机会不再有。
明檀和珊珊在学堂读书时,便是他担负接送的职责。明檀方向感弱,不辨方向,每次都是他将明檀送回家,看着她踏入府内,看着大门掩上,他才会同珊珊转道回家。
车内,赵明檀搓搓微凉的手,在昏暗的光线中摸索着那件织锦披风。
咦?怎么没有?她记得香柳放在矮凳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