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飞轻嗤一声。
“别虫的虫蛋死了,不过是割我的肉,而我的虫蛋死了,那是剜我的心!你说割肉痛苦,还是剜心痛苦
我为了我的孩子什么都能做。”
柏云飞深吸一口气,眉眼仿佛被无解的仇怨压低。
“再说了,路澈不是没死吗?但我的柏赞却吃了那么多苦,虚弱到沉睡四年,刚刚醒来几天,又陷入沉睡。”
柏云飞顿了顿,眼神恶毒地瞥向夏炎,大声斥责道:“反倒是你,享受了不该享受的,拥有了不该拥有的,你什么都有了,谁都没你过得好!”
夏炎好像被柏云飞的突然爆吓到呆愣,他滞在原地,一时忘了该怎么说话。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和夏宿都有错,你拿走他的蛋,他换了你的孩子,因果循环。
你们都有错。”
柏云飞猛地踏步向前,手指重重点在夏炎覆盖着薄薄一层肌肉的胸膛上。
“错
柏炎你是我养大的,你说我有错,是夏宿,你的亲雌父给你灌了迷魂汤,还是路澈,你的亲哥给你灌了迷魂汤?
柏炎,是我,我养了你22年。”
夏炎被柏云飞指着不住往后退,腿部抵住夏宿的金属病床,整个虫后仰。
“就算我有错,我悔过我承认。
但我养了你们两兄弟这么多年,可我的柏赞呢?从小流落在外,过得那么凄惨,谁来赔偿我?”
柏云飞俯视着夏炎,高大的身材如同一座黑压压的大山。
夏炎有些喘不上气,他的嗓子好像被上涌的水汽堵住,眼前是他曾经深爱的家虫柏云飞,身后是生下他的雌父夏宿。
他要怎么办才好?
该怎么办才好?
“柏炎。”
柏云飞把夏炎扶起来,让他站好,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亲切关心的语调对他说:“柏炎,你曾是我的骄傲。现在雌父需要你,你能帮帮雌父吗?”
夏炎的心脏跳动频率慌乱,他面对着柏云飞,说不出话来,他感觉他失声了,对最熟悉又最陌生的虫,失声。
“炎炎,你的血,和你哥哥的差不多,都能转换成基因养料。
只是相比你哥哥,你的基因精纯度不够,要是一次性抽,你很可能会死,雌父舍不得。
但是柏赞没有足够的基因养料,就醒不过来了。”
柏云飞呼唤着夏炎的小名,热切地,亲密地。
“炎炎,帮帮雌父好不好?”
夏炎看着柏云飞,他慢慢地,点了头。
病房的自动门,划开又合上,两道步一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