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曲挽香拨弄钓竿,半信半疑地歪着脑袋:“若是遇上猛虎野兽,有灯也没用吧?”
“遇上猛虎野兽?”晏铮被这话逗笑,那种小林子,哪儿来的野兽。他伸手从她的木桶里揪起一尾小鱼,看鱼在空中摆动身子,却不点明:“我可以替你殿后呀。”
曲挽香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你可以打跑它们呢?”
“你要是想,小爷我可以勉为其难的试上一试。”晏铮郑重其事道。
“鱼咬饵了。”曲挽香却没理他,手腕一抬,一条小白鱼落入她手中。
晏铮是不知道她一个望族之女从哪儿学会的垂钓。
曲挽香美其名曰:“若是哪一日曲家落魄,我还可以靠这个谋生。”
她瞧着温温和和、规规矩矩,有时候却能说出些让人笑的笑话。
二人昨日才在画舫上说“要做一些不守规矩的事”,今日曲挽香就带着一副钓具来到湖边。
晏铮不禁笑,他说的不守规矩,可不是这种意思。
“京都贵女既不会钓鱼,也不会去夜里的山林。”
如今鱼钓了,剩下的,曲挽香有兴,晏铮也不是不能陪陪她。
二人约好日落后见,晏铮便回去准备了几把锋利的刀和弓。猛虎野兽在凉州这种穷乡僻壤的小林子里是不会有的,野猪倒说不准。
出门时,属下问他:“爷,天都要黑了,您要去哪儿啊?”
晏铮回他:“陪小娘子玩。”
他到了地方,曲挽香却迟迟没有显身,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才提着盏灯笼姗姗来迟。
晏铮问她:“你知道自己来迟了多久吗?”
曲挽香回答:“京都贵女从不会迟到。”
这意思就是,她现在做的这事,也是二人约好的“不守规矩”中的一环。她故意的。
“我要是脾气再差些,真能让你这儿自生自灭了。”晏铮语带威胁地对她说。
“可我觉得郎君你的脾气好极了。”曲挽香一双小鹿眼冲他轻眨了几下。
晏铮被她看得心头痒痒,真就没了脾气:“跟我来,不然别怪我把你扔这儿。”
曲挽香说不要马,也不要车,晏铮就没带那些累赘的,背的箭筒倒是满满当当。曲挽香或许没想那么多,晏铮可不会。
夜里的山林和白日相比完全是两个样,一进林子,蝉鸣声便如雷贯耳,不显吵闹,只觉诡异。
寻常女子也许就怕了,可从曲挽香微微亮的眼神里,不管怎么看都只有“好奇”二字。
晏铮怕她走丢,啧了声提醒她:“别光看头顶,注意脚边。要是走散了我还得去找你。”
曲挽香歪歪脑袋:“你还会来找我?”
晏铮笑道:“我可不想第二日看见自己喜欢的姑娘成了两半尸体。”
这话反而让曲挽香没法回答,她抬头指着树干上的一团黑影:“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