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申这回可真不知道晏铮的下落,不说他家爷本来就没有和旁人商量自己计划的习惯,以往多是要郭申自己去猜,这回他一声不吭不见踪影,他能知道什么才见了鬼。
“别吵了!”曲如烟本来就担惊受怕了一夜,曲泽闹个不停她更心烦意乱,“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就不该离开京都。”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她头一次说这种丧气话,本以为不过苦点累点,咬咬牙也能撑过去,可谁也没告诉过她,她会被一帮粗鄙的乡野人困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像囚犯一样对待。
要是放在京都,他们这种身份低贱的人,连看自己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曲如烟觉得屈辱极了。
要是……要是二姐还记得以前,她才不会让他们这么欺负自己。
要是晏铮在,他也肯定能想到什么办法……
眼前的雾蒙蒙的白纱遮挡了她欲哭不哭的神色,她伸手摸了摸幕篱,忽然计上心来。
对啊……
她怎么一直没想到呢。
“阿兄,郭大人!”她起身,摘去幕篱,露出一张与曲挽香生得如出一辙的笑脸,“我想到了个好办法。”
一个让村人放他们出去的好办法。一个让二姐放弃她的神女身份,乖乖跟自己回家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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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铮和曲挽香下了山,后头几个暗卫穷追不舍,好在晏铮手里还有刀,他们敢来一个,他就敢杀一个。
曲挽香在他怀里睡了过去,晏铮左手抱着她,右手抽出空与那些暗卫打斗,不慌不忙,一边退,一边慢慢将他们的人数磨去。
“方在野的狗也不过如此。”
嗤笑吵醒曲挽香,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周围一片漆黑。
“醒了?”晏铮抱着她,低头在她耳边轻问:“伤还疼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是哪儿?”她摇头,声音模糊地问。
“这个镇子的粮仓,我拿来借用一下。”
晏铮曲起一条腿蹲守在门边,手里握紧了匕,曲挽香刚才就坐在他怀里,被他搂着靠在他肩上睡觉。
她知道他是在躲那些追过来的暗卫,晏铮手上不过一把匕,那些暗卫手里的武器却五花八门,他不得不做最慎重的打算。
“我知道了……”
曲挽香在他怀里挣了挣。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如今醒了,晏铮胸膛那股滚烫的温度让她很不适应。
她是殿下的人……如果不是必要,她不想被他抱着。
好在晏铮没有强求她,她稍一开口,他立马放开手,曲挽香起身离开了他的臂弯。
她坐到一旁,理了理髻,便听晏铮不经意似地问:“他们是来接你的,你何必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