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又问:“那她果然是完全忘了?”
“这很难说……保不准只是因为脑袋撞了,暂时不记得,或许很快又会想起来。”
“不行!”殿下的声音沉下去,“不能让她想起来。”
“唉,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好在这几天给她喝的药里……”
声音渐渐远去,曲挽香也没了力气,转瞬又被朦胧睡意吞噬。
她不知道殿下的名字,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叫他殿下,她也就跟着一起唤“殿下”。
殿下似乎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总是傍晚来,夜里走,有时陪在她床边,吻吻她的手背和指尖,看她顺从的模样,不知为何眼底就荡起灼热无比的喜悦,“如如,你放心……待我收拾了王叔,就让你做皇后。”
“皇后?”曲挽香愣愣,“皇后是什么?”
“皇后就是……全天下除了我以外,最了不起的人。”他道,“谁见了你都要磕头跪地,我的其他女人也只能在你面前卑躬屈膝,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曲挽香似乎明白,又不太明白,“殿下还会有其他女人吗?”
“如如吃味了?”殿下却很高兴,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他抱住她,在她耳边亲昵地说:“但你是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曲挽香懵懂地点头。
殿下在临走前,又看着她说了一遍:“如如,记住,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是我的。”
在那之后,殿下来这个院子的次数渐渐少了,婢女们都说,殿下是个事务繁忙的人,叫她好好养病,不用操心。
曲挽香原本不觉得如何,看她们这么忧心忡忡,也忍不住跟着惦记起来。
她在一个暴雨雷鸣天把殿下盼了回来,她的身子在这几日里渐渐好些,清醒的时候变多,时不时还可以下床走动。
她没来得及高兴地迎上去,脖子却一把被他掐住。
他脸色阴沉,身上罕见地穿着甲胄,她被推倒在榻上,他跨坐在她身上,双手绞紧她细瘦的,仿佛一折便断的脖子。
“如如,你也要跟他们一样投奔王叔,弃我而去是不是?是不是?”
殿下的眼睛好红呀,泪水在他因愤怒而凸起的眼眶中胀满,一滴一滴,砸在她的唇角。
殿下的力气越来越大,她好难受,伸出手,颤抖地,费了好大的工夫,总算够到他的眼角,她轻轻替他擦了擦泪。
殿下突然愣住,掐住她的双手松开。
他怔了好久,忽然咬紧牙,把她搂紧怀里,死死的,密不透风,不成调子的呜咽声自他喉咙里溢出,坚硬的甲胄磕得她有些疼,她还是顺从地任他抱着,哄小孩似地轻抚他的后背。
她以为殿下这般顶天立地的男儿是不会哭的,他一定遇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事。
“殿下,别哭,别哭。”
可她一开口,殿下又哭得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