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不愿意回去的理由。
但军中规矩,犯错就要受罚,轻飘飘几句道歉什么都算不上。
“爷……”郭申跪倒在地,低垂着头,颤抖地说:“这样的事,下次再也不会有了,我保证。我愿自断一根手指,求爷不要将我逐回北境。”
“哐当”一声,是晏铮将那把匕扔到他跟前。
郭申知道自己这次触及了爷的大忌,他是策士,晏家的策士,早就习惯操控人事来谋划以达到目的,却没想过,晏铮从来没有说过他可以同样地对曲挽香。
他深吸了口气,盯着那锋利无比的刀尖,一咬牙,一闭眼,去了自己的小拇指。
晏铮冷眼看着他颤抖的身子和流血不止的手,将药扔过去:“包扎不用我教你吧,再有下次,断的就不是手指了。”
“还有,”走出一半,他回又道,“你不该冲我忏悔,你到底该去向谁认罪,你自己心里清楚。”
-
云芝早在郭申向晏铮说明曲如烟被掳时就跑了出来。
他恐怕是整个村里最担忧曲挽香日后会是何等处境的人,可说到底,他爹虽撒手不管,但真要说起话,在村人里比自己有威慑力得多。
他怕就怕,他爹和村人商量出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放轻步子,来到门边偷听。
村人们先前为那尊石庙哭得要死要活,如今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却要面对他们以为的真神女被人掳走,假神女却从山上无伤而返的事实。
她回来时虽意识不清,但村里的女眷们看来看去,没看出她身上有伤痕。
虽说有晏铮跟着,但山上野兽不少,单靠他一个,能把人护得如此周全?
那才是不可能的。
难道说……真的是这个神女?她才是真的有山神庇护?
他们之前冤枉了她?
“这、这可怎么办,这是大不敬啊!”
“完了,神女大人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完蛋了……”
屋内愁云惨淡,哀嚎不断。
云芝看不下去,推门闯入:“你们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什……什么小人心君子肚的?”
“我的意思就是,咱们犯了错,那就去挽回不就好了。”云芝看他爹摸着胡子没吭声,说话更有底气,“你们和神女大人相处了两年,还不清楚她是怎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