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酬劳。”晏铮道。
他想起今早去看曲挽香,她高热退下去,气色好了许多,自己似乎不用等到明日,今夜就能走。
在走之前,有必要把该给她铺的路的路铺了。
他道:“一辈子待在村里侍奉她的酬劳。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对你而言,该是个不亏的买卖,毕竟她是个很好伺候的主子。”
“可——”
可,有必要给这么多吗?
云芝错愕,他本来就是真心真意地想要留在村里,侍奉神女大人一辈子的。
他为什么要为了这个给自己这么多银子?
而且……能随随便便甩出这么多钱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偷东西的小厮……
到了如今,云芝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
他怎么就没想过呢。
这人通身的气派,异于常人的武功底子,还有他居高临下的口吻……
怎么可能只是小厮。
“你……到底……”是什么人?
晏铮却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日后你都不会再见我,不用知道我是什么人。”
只道:“但别忘了你之前说过的话。”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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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申火急火燎奔进曲挽香房内时,她正摇着扇子盯着天井呆,姿态优雅得宛如不知道眼下出了什么事。
不对,她就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二娘子不好了。”郭申道:“爷恐怕今夜就要启程了。”
曲挽香热那会儿,全靠她拿泡了热水的帕子捂了许久的脸,加上她本就身子没好全,憔悴得紧,到底瞒过了晏铮。
可眼下,二娘子“退”了热,气色也有所好转,他家爷一定是看她没了大碍,才决定出去寻方在野。
他今日会叫云芝出去,也是要跟他交代自己离开之后的事。
但曲挽香如今远没有恢复到能下地活蹦乱跳的程度。她想要跟着晏铮去,就不能让他走得这么快。
郭申不禁赞叹起自己的先见之明,还好有他叫人抓的药。
“二娘子,你听我说……”
他将自己寻来的药有什么作用说了,曲挽香却半信半疑:“当真有用?”
“咱们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村人煎药的度倒快,两刻钟后,一碗比之前更乌黑浓稠的药被端上来。
曲挽香道了谢,就着瓷勺一口一口喝起来。
郭申不禁错愕,他以为二娘子怕苦,怎么也该犹豫一下。那自己昨日在房门外听见的那些动静是……?
“你这是什么表情?”曲挽香喝完药,拿手帕掩了嘴,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我就是不愿喝,这儿也没有能哄我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