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挽香问道:“这同十九郎君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晏铮提起这事就来气:“他刚才靠得离你那么近。”
这理由听起来不像理由,但她总算明白晏铮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
“郎君方才来找我?”
晏铮不置可否。
“可十九郎君不一直是那个样子吗?”曲挽香不解他为什么忽然闹起别扭,在她心里,晏铮一直都是游刃有余,少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不悦的,她不禁想笑,又在心里忍住,“晏郎,你喝醉了。”
“我没有。”晏铮不满闷声道:“你不觉得晏十九有问题,不代表他真的没有问题。”顿了顿道:“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曲挽香心中失笑,知道和现在的他说不通道理,哄小孩似地:“好,那我日后注意些。”
“还有,”晏铮却没打算结束这个话头,“晏十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之前派谁来找我不是找,为什么偏偏是他来?”他狠狠咬了咬牙,眯着眼,口吻不善:“肯定是他自请要来,鬼都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晏郎说是,那就是。”
她轻声安抚,以为这下他总算泄完了一腔不爽,晏铮却抬头看她,“而且……比起郭申,你有事为什么不先来找我?”
这话才是没头没尾,曲挽香反应过来,大概是她哪天找郭申问话时被他碰巧看了去。
“那是……”
“我就那么靠不住?”晏铮偏了偏头,让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见他的声音越说越低,眼尾似乎都有些红,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别的什么,他抓住她的衣角,执拗地问:“郭申那个老不死的,哪里能比我好了?”
曲挽香哭笑不得:“你也知道他老呀,郭申可都是能当我父亲的年纪了……”
“那又怎样,”晏铮嚷道,“万一他对你图谋不轨呢?”
这怎么可能,自己又不是银子,谁见了都喜欢。
但如果说出来,或许还会适得其反。晏铮如今人都不是清醒。
“郎君,你到底怎么了?”
曲挽香摸摸他的脑袋,有点顺毛的意思。
晏铮脸朝外,侧躺在她膝上,是一个拒绝的姿态,一只手却暗暗伸过来抓住她的衣摆。好半晌,曲挽香终于听见他说:“你最近一见我就满口‘十九郎君’‘十九郎君’……”
“可你的郎君不是我吗?”他的声音逐渐带上一点点委屈,“你整日和他在一起……那我呢?比起他,你就不愿意陪陪我?”
如果不是他如今喝醉了酒,曲挽香想,自己或许一辈子也不可能听到他这样的心声。
……错愕。用这个词来描绘她如今的心情也许最会恰当。
“可是晏郎……那是你的家人……”
“比起他,你才是我的家人!”晏铮转了过来,他很少,不,是极少用这样强烈的语气和她说话:“如果你要说,那种在血脉上和我有联系的人才能算是家人的话,那我和你……岂不是永远成不了家人了?”
曲挽香一怔。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一时竟找不到可以回答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