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下一息,凌牧萧就扑到她的身上,然后凌牧萧竟然抱着她往斜坡上一滚。
两人像一颗大雪球一样,滚过长长的斜坡,直接往一处断崖下滚落。
她失声尖叫,冷风和雪花纷纷落在她的嘴里,然后她的嘴就被一个温热的唇封住。
滚落的同时,她看到鞑子有的往下滑,有的射箭,试图射中两人。
滚到悬崖边的时候,两人短暂地停了一下,她看到鞑子将弯刀插到雪地里,试图让自己停住。
然后她就感觉到身下的雪在震动,凌牧萧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道:“别怕!抱紧我!”
她本能地抱紧他的脖子,她看到身下跟豆腐块一样的雪,像破碎的冰一样断裂,随即,两人坠入深渊。
这回她没有叫,因为一张嘴风雪仿佛将嗓子给冻住了似的,眼睛也睁不开,心脏忘了跳动,血液都凝固了。
这比坐山车、蹦极、跳伞要刺激多了,因为玩那些你心里清楚,死不了人的。
可现在,李玉染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死了,我终于要死了!可我不想跟这个人死在一起啊!
不断有枯萎的藤蔓从身上打过,有重重的雪球从两人身上砸落,不过没有鞑子,看来他们不敢跳崖追啊!
当两人即将落地时,凌牧萧抱紧她调整了一下位置,他先落在雪窝里,李玉染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
两人将山崖下不知积了多厚的雪窝,砸出一个大洞,费了好半天劲,才从里面爬出来。
凌牧萧像捞宠物一样,单手把她从雪窝子里捞出来,看到她肩膀上的断箭,不禁长眉微蹙。
李玉染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箭的,完全没感觉,全身都冻麻木了。
她赶紧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别的伤,脸上、手背都被划了几道口子,大腿中了一刀,但伤口不深。
她有些遗憾这一箭没有射中那朵海棠花,把那朵花毁了,她身上就完全没有玉奴的痕迹了。
凌牧萧扒开一块雪窝,拿碎石垒了个圈,左右一看,没有找到柴火,拿将李玉染脚上夹的木板拆了一块。
用刀削了些碎屑,拿出火折子引燃,又把那块木板劈成几段,总算点了一个小型的火堆。
见他拿刀在火上烤,李玉染不禁问道:“你要干什么?”
这一说话才现,嗓子干的好像快要裂开了。
她吃了一口雪,冰冷的雪水滑过嗓子,嗓子才好了一点,不过人更冷了,冻的她哆嗦了几下。
“取你的箭头,否则,会失血过多。”
他又从怀里摸出一小瓶金疮药:“放心,有药,冬天不易化脓,不会死的。”
李玉染看着他身上的伤,忍痛道:“你先处理自己的伤口吧!”
凌牧萧看她的眼神温柔了一些,忍笑道:
“你不是说恨我吗?那我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李玉染冷哼一声:“如果我想你死,早在温泉池子里,我就杀了你。
不,早在兰芷院的床上,我就杀了你!”
凌牧萧真诚求问:“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对本王当真没有一丝真情?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李玉染无语:“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只是想离开你,离你远远的!你听不懂吗?“
说完她有点泄气:”你确定现在咱们要讨论这个?难道不该讨论怎么逃出去?”
凌牧萧拍拍自己的大腿:“趴上来。”
李玉染不动,他伸手将她的上半身按到自己腿上,两下割破她肩膀上沾血的衣裳。
“忍着痛。”
李玉染冷哼一声:“我才不怕……”
一语未毕,刀尖刺入肌肉,生生将那支箭头挖出来。
李玉染瞬间全身肌肉一缩,一股钻心之痛袭遍全身,她张口狠狠咬下凌牧萧的大腿。
凌牧萧猝不及防,吃痛地大腿一紧,差点就将她踢倒。
李玉染直到尝到血腥味她才松开,凌牧萧将那支箭头取出,啰嗦地倒上金疮药,撕破自己的里衣给她包紧。
这才骂道:“女人,你是狗吗?”
李玉染痛的不想理他,蜷缩在火堆边,看着凌牧萧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还瞪着她往那两排牙印上抹了一点金疮药。
没好气地道:“本王的肩膀让你咬的没一块好皮,现在又咬大腿,你还想咬哪里?”
李玉染慢慢抬头,看向他,用很小声的声音喊道:“凌牧萧。”
凌牧萧包扎伤口的手停顿了一下,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一种别样的情绪从他心底升起。
全身都变得酥酥麻麻的,那三个字从李玉染嘴里吐出来,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他筋酥骨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