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以为傲的从容镇定,在她面前一文不值。
说了便说了吧,忍到今天,他已经半点都不想也半点都不能再忍受了。
男人咬着牙关,有些疯的笑意还是流露出嘴角,无法自控地低喃了好几遍:“我想要你。”
我离不开你。
我死也只能死在你手里。
你救一救我。
你别走了,我受不了。
宣明珠瞪着眼愤然扬手,掌心将要掴上去时,目光忽被那片红肿触动,没来由的卸了力道,最终掌缘仅在他的下颔擦过。
“殿下!”
“公子?!”
毕竟不是封闭的船舱、为所欲为的梦里了,水榭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人,泓儿澄儿上前,姜瑾余七郎随之而至。
兵荒马乱地将两人分开。
“走!”宣明珠被侍女护在身后,哆嗦着唇甩袖迈步。
“明珠。”梅长生要追,姜瑾一脸菜色地抱住面呈癫狂的他,“公子,老爷和太太都在府上呢,您要干什么呀……”
梅长生全然不理,执拗地望向宣明珠:“方才你挡在我身前,当真只是出于维护臣子的原因吗,明珠,你对我有无一丝一毫的心疼?”
“你回头看我一眼,看着我说。”
“殿下快走,这人胡言乱语的疯魔了。”澄儿护着公主疾步向外走,方才她就差一步,眼睁睁看着公主被那狂徒抱了,到这会子浑身还气得颤呢。
说完,却见殿下停下了脚步。
她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好,“……殿下?”
宣明珠转回头,看着梅鹤庭那半爿脸。
她攥了下手心,语气平静,“叫人煮个鸡蛋,敷一敷吧。”
梅长生指尖颤抖,水红的眼眸似哭似笑,摆开拦在眼前的人,小心翼翼地蹭前两步,“好、煮,你、你来帮我揉一揉,好么。”
宣明珠似未计较他话里的无礼,摇摇头,“我与人有约。”
“方才的话,我听明白了。”怒气褪去,她那双镇古的凤眸凝在梅长生脸上。“且,各自冷静,容我想想。”
这是她性情中的好处,遇到再大的事也可以在瞬间冷静下来。就像当初误以为自己得了绝症,从恐惧到接受,不过半日而已。
他的这些话,虽也无药可救,总归不会比血枯症还可怕。
她不得不承认,方才那一巴掌,只该万无一失地打上去,可她却临了收手。
——要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