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生喉咙微哽,“很久。”
“阜城那晚的烟花,是你放的?”
梅长生的心坎上一阵酸暖流过,忽然觉着得她垂问一句,什么都值了。
他吸了下鼻子,没回答是或不是,过去,他忽略了她太多,往后,“臣想让殿下以后的惊喜中都有我。”
宣明珠安静片刻,终于,长长吐出憋了一晚上的一口郁气,伸手随意抵开他,换了个翘腿慵懒的姿势,“待诏吧。”
待诏,是内廷用字,一为臣子待君王诏命,二为嫔妾待皇帝诏御。
宣明珠肯说出这三个字,便是松了口。
赏他一个机会。
也便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密室内的烛火燃尽,一室重归漆黑。
一阵含混着龙涎的风厉卷过来,宣明珠眼前还没适应黑暗,就觉腰身被重重勾绊住,耳垂跟着被舔得一湿。
她忙叫道:“不许碰我!——无本宫之命你不许随意碰我,话既然都说开了,也都说在前头,你若再犯,本宫真翻脸啦。”
她答应留他在身边,可要说和这性情变了样的梅鹤庭相处,却不是一时适应得了的事。
“嗯……”腰畔的力量顷刻消失,比言出法随还快些。耳边的那一声似诺似叹,像不满足,又像极为餮足,在黑色里听话地退了退。
“臣遵殿下之命,不碰,殿下。”
宣明珠耳朵起腻,这话她忍了一晚上了:“你别用这种声调叫我。”
“嗯,醋醋。”
“……”宣明珠被回了个倒噎气,她话里是这意思来着?
才点过头,她便开始后悔了,漆黑的密室,呼吸相闻,她感觉到男人的臂弯仍撑在自身两侧。
这叫做“不碰”吗,分明是画地为牢吧。
宣明珠眼珠转了转,已就如此了,耗在这窄巴地方怪难受的,再说外头还不知闹得怎么样,便换了种柔和些的语气:
“长生,我已应承你了,你快打开密室,咱们出去叙话岂不好?”
梅长生如此贪恋她这一刻的柔软。
妄求许久终于实现的夙愿,如梦似幻,反复回味,简直不知怎生是好。
连看得见碰不着的折磨,也成为一顶甜蜜欲死的桂冠。
即使瞧不清她的脸,他的目光依旧一瞬不瞬注视眼前,低低道:“非臣不愿,实为不能。解锁复杂,殿下瞧,灯又灭了。”
他不能笑出声音,薄薄的嘴角,勾得愉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