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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阁>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 第240页(第1页)

第240页(第1页)

  梅长生未理睬他的冷嘲热讽,坐下拈起一只石冻杯,给自己倒杯茶,“四哥住得还习惯吗?”

  他张口便叫四哥,宣焘瞬间僵住,手臂起了层鸡皮疙瘩。

  随即想起自己挪窝的缘由,宣焘眯缝起眼睛乜他:“你今既来了,就把字条上的话说明白,什么叫法染不利明珠,求我代为周全?法染一个出了家的,他有什么勾当?”

  梅长生如玉的脸向门边轻转,眼锋微寒:“问他本人岂不更好。”

  话音落,随着门外一声佛谒,一裘海青袍翩然而至,正是法染。

  宣焘在对上门口那双没有温度的蓝眸时,忽然收敛一身浪荡坐直了身形。

  他忽然就明白了,今日的主角不是他。

  法染神色平静地踱步入内,眸光下瞥,合掌坐于梅长生对面。他捻动黑檀佛珠,第一句话便是:“命真大。”

  梅长生笑了,都是墨底子盖白绢,面儿净里不净的货色,到了图穷匕现时,谁也不必再遮掩了。

  他漆黑的瞳仁盯着他:“托大师的福,梅某从西岭逃出生天后第一事便是查起因,查到最后,竟真是天灾,而非人祸。恕梅某高估大师了,大师的手段,不行啊。”

  “我不必使手段。”法染不受他挑衅,静静回视,“你既已选了入仕,便再无名正言顺与她在一起的理由。贪心不足,你已经输了。”

  梅长生冰冷的视线落在那双代表胡族血统的湖蓝瞳仁上,觉得真是很有,“大师何必强撑呢,你心里也明白,你唯一能拿捏我之处,不过是我欺瞒明珠取心头血一事,现下,没有了。

  “而你在我手里的把柄,咱们得从头算起了。”

  “不是……”宣焘一头雾水打断两人的对峙,“你们能说两句我听得懂的话吗。”

  “四哥听着就好。”梅长生淡淡对他笑了笑,眉眼间闪现一抹对亲人的温情,宣焘无比诡异地打个哆嗦,觉得应是自己错觉。

  他有些陌生地看着眼前这个梅长生,没有了上次在颠白山无字碑前的落魄颓唐,他手扣茶案面向法染,身子前倾,目光沉湛,一桩桩数着:

  “取血的那两针,是我甘心为她的。即便你从中作梗,我这人讲道理,不算。”

  “不过苗疆杀手那一刀,得算在你头上。”

  “她临盆时没有夫君陪伴在旁的恐惧,也得算你头上。”

  “我女儿出生至满月不得父亲亲近,对不住,还得算在你身上。”

  “知道明珠被误诊却不说,延宕她的痛楚悲惧,这帐,仍旧要算在下身上。”

  言至此处梅长生起身,俯视那张无悲无喜的面孔:“宣灵鹔,我会让你跪在她面前,一宗一宗忏悔你做下的事,我要让她看一看,她赖以信任的皇叔肮脏的心思。你会,生不如死。”

  宣焘听得心窍塞雪,后背冰凉一片。

  都是枭悍的人物,一个离九五之位仅一步之遥的人,又岂会痴蠢,他从梅长生的字里行间中迅还原出他的意思——

  他难道是说,法染曾派苗疆人刺杀过他,就在小醋儿生产的时候?

  还有,皇妹被太医误诊为血枯症的事,这件事宣焘是后来方知晓的,怎么着,这事法染难道早就知道,却不告诉小醋儿?

  这还是那看着小醋儿从小长大的九皇叔,还是小醋儿最粘他也最信赖他的九皇叔吗?

  宣焘碾起拳,正欲问法染此言真假,却听法染声音轻渺道:“你不会说的。她知道了会伤心,你不敢说。”

  “还做梦呢。”梅长生嗤一声,“只管放心,有我陪她,她不会伤心太久的。”

  他答应了她,日后有何事都与她共同分担。

  “还有,”紫衣貂裘的男子转头看了宣焘一眼,话是对法染说的,“莫仗着你是她在世上唯一亲近的长辈,为所欲为。她还有四哥。”

  “不是你别叫我四哥了行不行,我瘆得慌!”

  宣焘拍案而起,神色中一惯的优容不见了,“姓梅的你说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诶你别走啊!”

  梅长生拂衣而去,法染眼神几变,紧捏佛珠随之赶出去,冷声问:“梅长生,你待如何?”

  男子脚步未停,嘴角轻勾地喃喃:“在未知的恐慌里等待屠刀落下,岂非是这世间一等的折磨?”

  他还清楚地记得,她手戴菩提子串,见到法染之后眼中便再无他的娇倩之态;

  还记得,他眼睁睁看着法染把着她的臂将那碗药倾倒在花下,而自己却不能现身,心魂是如何之痛;

  还记得,查明她误诊的那一日,自己从汝州催鞭打马赶回洛阳,一路上是何种重获生的快乐,进府后却看到法染抢先一步迷惑明珠,又是如何悲懑欲死。

  他曾以为,自己永远再也得不到明珠的垂怜一顾。

  ——现在梅长生从地狱回来了,请君下地狱。

  “混账!”这两个人没交没代的都走了,禅舍内的宣焘怒色追到门边,被四个侍卫拦住,他大骂:“胆敢拦四爷,砍折你们三条腿!”

  他却也就是痛快痛快嘴皮子罢了,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侍卫们不为所动,不准他踏出禅室一步。

  宣焘那张俊美的脸上气急败坏,脚底生风在屋里走圈子,一时琢磨梅鹤庭话中之意,一时担心皇妹在外受欺负。

  忽而一眼看见了墙角边凝眉沉思的送傩,他舔齿扯过她摁在身下,“给爷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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