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一天天长大,他吃得很多,很快就比少年郎高了。
少年郎对他很大方,不到掌丹炉的修为就让小孩炸了好几个丹炉。
在察觉他没有炼丹的天赋后,就搬了一大堆符篆阵法回来,按着他的头让他学。
小孩脑子愚钝学不会,唯一的作用就是气他和逗他乐。
不管长多大,方令风雨无阻的玩地龙和转蜻蜓都很虎头虎脑。
少年郎每回都能乐。
方令每每都会很不好意思。
跟少爷相比,他实在是不好看又不优秀。
方令不喜欢往人堆里凑,可连他都知道少爷有多厉害,别人都叫他天才,说仅仅筑基期就能练出上品丹药,以后有成为炼丹大师的潜质,听说还有很厉害的人要收他为徒。
可惜少爷都拒绝了,孤傲得要命,不让任何人打扰他。
但是让方令有些看不懂的是,总是有些女人端着汤水来找少爷。
可是少爷又很讨厌那些人。
直到有一天,方令经过时被那些女人拦下来才明白了原因。
“你是少爷身边的人,替我们说说好话。”
“是呀,老爷就他一个孩子,一定会听他的话的,老爷都好几年没来看我了。”
不知道少年郎是脾气好还是不好,说脾气好的话,他总是难为方令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动不动就摔他的东西,让他闭嘴安静,说脾气坏的话,他又总是端着冷漠的脸看女人们上门,不拒绝也不答应。
不是这样的话,那些女人也不敢总是往他面前凑。
他根本不怪罪。
可是方令知道他一点都不喜欢和这些人接触。
有一回方令问他为什么。
少年郎往丹炉里添了把灵草。
这丹炉已经练了好久,快到出炉的时候了。
少年郎垂着冷眸说,“我当然得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杀了我母亲。”
方令瞪大眼睛。
少年郎笑,“他杀死了我母亲的心,所以我母亲就死了。”
方令记得此刻的他蹲在丹炉前,目光倦怠而漫不经心。
“后来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这些压根和女人没关系,都是他自己犯的贱。”
少年郎耸肩,“无所谓了。他风光他的,我用天赋让他不放弃我就够了。”
方令听得懵懂。
少年郎笑了,“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像我所希望的一样,专心在角落里烂臭,什么人都不必来管我,我爱烂臭的我自己。”
方令摇头,笨嘴说不出安慰的话,只好殷勤的给他扇火,“你一点都不臭!是香的!”
“角落有什么不好?你不喜欢的话就走出这块阴暗地,去面临从四面八方扫过来的目光,走到中心。”
少年郎话是这么说,但是眼神不是这么说的。
病态的脸色上,一双眼睛看着他,似乎只要他点头,他就把他塞进火里。
方令猛的摇头。
少年郎轻笑,“呆头呆脑的。”
方令松了口气,“你不生气就好。”
少年郎颔,“别扇火了,火太大炸炉了。”
话音刚落,“嘭”的一声就炸炉了。
少年郎敲方令的脑门,“我就知道!”
“……对不起。”
“还不快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