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天,五分场几个知青就碰上了,结果除了一个风湿病的,其余都是伪造,不但没有走成,还被记了大过,在整个团部通报批评了。
许运昌浑不在意,“先回去再说,工作可以临时去找,北京城那么大,我还能找不到一个吃饭的地方?”
刘书记气呼呼的说,“你这是弄虚作假,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顺利返城?一旦复查被现是假的,你不但走不了,还会在档案上被记大过。”
记大过可比生过病更严重,生病可以治,治好了拿出痊愈证明就成了,但档案上的大过,那是要带一辈子的。
许运昌还装糊涂,“强哥,你说的这都什么啊,我是真的生病了,团部什么时候要求复查都可以。”
刘书记叹了口气,“运昌,有些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也不方便透露太多。”
“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老师和师母的问题,应该很快就会被解决了。”
“到时候无论你是上学还是工作,都非常容易了,档案上也是清清白白的。“
许运昌却嗤笑一声,“很快是多快?我六八年就来农场了,都已经六年时间了,还要再等几年?”
”这地方我待够了,一天都不想多待了。“
之前刘书记各种张罗帮着许运昌回城,许运昌自己从来没有表现得这么迫切,现在竟然连这种损招儿都想出来了。
那指定是有原因的。
除了佟珍珠,还会有别的原因?
刘书记劝他,“运昌,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也不能使这些歪路子。“
”人这一辈子长着呢,得多想想以后。“
说完却又奚落道,“我之前就说,这次的上学指标不给佟珍珠,等你的返城手续办好了再说。”
“你当时非说让她先走,现在后悔了吧?”
许运昌却说,“我后悔什么啊,我根本没跟她处对象,她走了就走了呗。”
刘书记两口子都大吃一惊。
刘大嫂说,“运昌,你说什么胡话呢,你和珍珠处对象,这不咱农场都知道吗?”
“她才回北京,就要跟你分手了?”
许运昌矢口否认,“什么分手,想什么呢,我俩真的没处对象,就是一块儿去山上挖药材,被赵建林那孙子看到了,说得特难听,他说佟珍珠和我好,是她瞎了眼。”
“我这一时冲动,就跟佟珍珠商量个一下,就假装处对象。”
刘书记盯着他说,“能有这么简单,你答应她什么了,帮她回城?”
许运昌笑了笑,“我能帮她什么呀,以她的表现,这次招生指标不应该归她啊?”
刘书记气得不行,“你是没帮她,我帮她了,如果你们不是这种关系,我会帮她吗?”
许运昌说,“强哥,我知道,你对佟珍珠一直有芥蒂,可当初那事儿,佟珍珠是受害者,假如她是你亲妹子,你会咋想?”
刘书记哼了一声,说,“我可没有这么有胆量的妹子。”
他和陈营长是多年的好友,陈四海是个单身汉,的确嘴花花了一点,可人品是过关的,他把佟珍珠叫到自己办公室,不过是想聊一聊,尽快彼此了解一下,不会真把佟珍珠怎么样。
没想到为此挨了一刀。
军人不怕流血,挨一刀没什么,可佟珍珠实在太狠了,捅了人就立即去找了赵团。
也是巧了,前几天二分场有个知青偷了花生,一个副营长就把这个知青捆起来打,这种管理方式太过粗暴,为了这个,赵团刚刚在电话里被上级严厉批评了。
听到又生了这种事儿,而且是生在团部,简直是雷霆大怒,陈四海不但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还被一撸到底,从副营长成了普通的大头兵。
但要是换位思考,人家千里迢迢来支援边疆的女学生,刚来到这儿,一个五大三粗的军官就要求单独聊天。
年轻姑娘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说来说去,的确也是陈四海的错。
只是任谁也没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竟然随身带着刀,还竟然真敢下手。
刘书记皱了下眉,说,“运昌,你这不符合规定,这体检表你自个儿拿回去吧。”
许运昌怒了,“凭什么不行啊,我血糖高,真有糖尿病,不信我可以去团部医院复查。”
刘书记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谎言,“你是有糖尿病,还是糖水喝多了?”
刘嫂子眼见两人要吵起来,连忙说,“国强,我看运昌最近气色是不大好,没准儿真的是病了。”
“要我说,运昌都在农场六年了,也没入党也没提干,回城也不见得是坏事儿。”
“档案上留底也没啥,又不是其他错误,谁还能不生个病啊?”
刘嫂子适应不了南方潮湿的天气,就落下了风湿病,好在不算太厉害,吃点药就能熬过去。
许运昌走后,刘嫂子埋怨丈夫,“你这人可真是的,你帮不了运昌,人家自己想了办法,你还拦着干啥?”
刘书记特别无奈,觉得身边人觉悟都太低了,“他那是什么办法,是歪门邪道!”
刘嫂子直接骂道,“你是不是傻啊,别人用这个法子回去了,你的兄弟凭啥不能?佟珍珠回北京了,他能不着急?”
“那姑娘长得那么招人,别看他不承认,他指定喜欢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