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瑟缩了一下,仍坚持道:“县主一掷千金,包下了我们铺子的货,我只是想问,到时是不是要差人送去您府上……”……
学徒瑟缩了一下,仍坚持道:“县主一掷千金,包下了我们铺子的货,我只是想问,到时是不是要差人送去您府上……”
端城有些哑然了。
当时她不过想争一口气,可现在,这料子出自情人的老相好之手,就是天上织女的手艺,穿在身上见了也糟心。
但若不买,岂不是又叫她在大庭广众下难堪?
说她堂堂县主,做事不计得失,全凭一张嘴。
就在这时,祝醒春的脚步声停在了两人中间,她轻声说:“县主愿意支持民女的生意,民女感激不尽。只是行商不能乱了规矩,过三日后,还劳烦县主再来一趟二楼雅间,民女自会准备好茶相待。”
说完,醒春略一抬手,示意学徒让出一条去路。
端城心念一动。这是给她抬举了高帽,还讲明了用意。
她深深地看了醒春一眼,既不应允,也不推拒,独自上了宰相府的马车,扬起一片尘土。
没有等裴言澈。
主人公都已离开,热闹也看完了,众人意犹未尽地三三两两结伴出了门,但醒春还站在原地,望着那个仍伫立在原地的人。
裴言澈低着头,手紧紧攥住玉佩。
学徒沉不住气道:“裴状元,小铺要打烊了,还请您让让。”
“醒春,在众人面前戳穿我,是你有意为之?”声音里带着疑问,实际上心里亮堂如明镜。
因此,裴言澈的语气算不上多么友善。
“对啊。”与此相对的,祝醒春微微颔,“可那又怎么样?你在指望端城县主为你主持公道吗?”
“曾经倚仗我出钱送你进京求学,现在又设计端城县主的芳心,为你扫荡仕途路上所遇到的挫折。裴公子,这么让你欲罢不能,女人的血肉是不是格外香甜些?”
裴言澈摇了摇头,想要出声辩解,却语不成句。
一如他溃不成军的心理。
“好了,你若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追求你的世俗一场大梦,就明日茶楼再聚。”祝醒春干净利落地下了逐客令,“今日托了你的福,我没心思开门做生意,请回吧。”
直到裴言澈失魂落魄地远去看不见影子,学徒才高兴道:“祝师父,这下他的名声怕是要臭了吧?也算是出了口气。”
“也许吧。”醒春平静道:“到底是宰相的得意门生,若是上头硬要保他,我也没能力去与天争。”
还没等学徒露出失望的神色,她话音一拐,“但这事错不在我。倘若当真要挑我的毛病,唯有眼光太差,所托非人。”
其实,她早就应该现这一切的。
将过往的蛛丝马迹一一剖析,早在他进京读书的第一年末,就杳无音讯,连信也石沉大海开始。
早在她孤身入京寻夫,得知春闱榜上他的名字高高挂起,却没有一座命名为裴宅的院子开始。
还早在……她于集市上为一颗白菜与摊贩吵得不可开交时,远远疾驰而过的香车宝马里,隐约瞥见了他的身影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