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跳上山石,居高临看到禁制之下的花束雪时,动作一顿,出鞘一半的佩剑也僵在了半截。
“怎么了?”青年问道。
鬼面少年如同被现了隐秘,慌张地回头:“义父,我……”
青年绕过山石走来,扫过花束雪,偏头看了眼鬼面少年,嘴角翘了翘,抬手在他手背上一拍,出鞘的剑被拍了回去,无所谓道:“走吧。”
鬼面少年离开前瞥了瞥花束雪,与青年一起消失在山涧之中。
花束雪绷着的身体舒展开,按在云绯上的手放下,迅调息之后,破开洛云彰留下的禁制,御剑飞离。
半途中,鬼面少年那双被面具框住的眼睛突地浮上心头,她在空中停住,回望鹿鸣涧——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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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涧周边小镇的客栈里。
洛云彰将戚无忧放到床上,出门去找店家要来了一盆清水和干净的软巾。
从角落里拖来盆架,把铜盆放上去,浸湿纯白的软巾后,坐在床边,小心地擦去戚无忧脸上的血迹。
软巾蹭过戚无忧苍白的侧脸,抹去一道道血痕,自上而下,挪到唇边。
额头被碰到过的地方起热来,洛云彰的手停住了。
从皆可岛来鹿鸣涧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和师尊重逢时的场景,但都没有真正相见的那一刻让他心神震荡。
师尊在仙宗琼花屿,永远是言笑晏晏、风雅持重,哪怕是山崩于前,都不会变色。
他从未见师尊这样过。
那时鹿鸣涧魔气四溢,令人气闷。
师尊倒向他时,却如同冬日的花枝被压倒,一捧犹带着花香的雪倾泻下来,烟尘、魔雾都被沁人心脾的幽寒驱散。
稍一回想,额头的热意便蔓延到脖颈、臂弯,继而连心跳都叫起嚣来。
胸口鼓噪的跳动将他一年以来掩藏得很好地东西翻到了明面。
软巾往后一缩,洛云彰的手背僵了僵,忍耐几秒,皱起眉——如此情境,他怎能……
当即摒弃杂念,定了定神,强行移开视线,用软巾拭去了戚无忧唇上的血迹。-
戚无忧灵力透支,昏睡了两天。
昏迷的时候恍惚感觉到有人在摆弄他,有温热的东西蹭过脸颊、脖颈,却听不见闻不到,也没有时间概念。
某一时刻,好像有人往他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入口便化成清凉液体,顺着喉咙滑下。
体内灵气自流动起来,一轮又一轮地将清凉的液体吸收,炼化。
这期间,思绪一直像一团未明的雾气,难以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