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匿在暗处,企图袭击仙门修士的大魔以及仙门叛徒都被掀了出来。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鹿鸣涧群山竟如同蜂窝蚁洞,藏匿魔修不计其数,被洛云彰这么一搅,魔气灵气相互摩擦出嗡鸣,仿佛抱团的黄蜂,从各个山洞、峡谷、深林中涌了出来。
原本弥漫着清涤薄纱般灵气的山涧,转眼间就被魔气充满。
就像是有人在清水中倒入了一大抔浓稠的墨汁,山间雾气瞬间变得污浊一片,令仙门修士难受不已。
戚无忧看到乌泱泱的连成一片的魔修,险些犯了密集恐惧症——好家伙,这是整个修仙界的魔修都被藏到这里了吗??
怪不得十年前魔修能在短短时间内包围鹿鸣涧,人家大本营就在这里,出门左转的功夫就到了。
焚情宫和照月庭的两位宗主藏匿在鹿鸣涧的老林里,一被洛云彰的神识覆盖,立即闪出藏身的树林。
没等飞远,一黑一银两把佩剑破开云雾,拦住他们的去路。
散着危险气息的剑锋围绕着他们一圈圈地旋转,直至将他们逼退到一个小圈子里。
两柄灵剑的主人飞身落下,仇三仙手腕半挽,“阔谈”侧立,讥诮道:“李宗主,杜宗主,这是要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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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涧外围。
花束雪和颜如鹿一前一后,御剑朝前方魔气爆的方向赶去。
突然眼前寒光一闪,颜如鹿喊了一声:“师妹小心!”连忙迎着寒光掷出一道灵符。
剑风太厉,灵符被斩落,其间泄露的剑气令花束雪心头一跳,美眸微压,往后矮身,脚下一踏,云绯听话地落回她手中,她看也未看,直接朝逼近的剑气横斩。
云绯剑的剑气与来人的剑气相抵,花束雪趁势连退几十米,稳住身形,手执灵剑悬停空中,冷眼望向剑气来处。
颜如鹿心有余悸,慌忙御剑上前顺她视线下望,只见一身黑衣,戴着鬼面的贺兰舟从下方山林中出现。
目光触到鬼面的一刹那,颜如鹿心中便是一寒,御剑往前挡在颜如鹿面前,手按在腰间的储物袋上,数张符箓蓄势待。
贺兰舟不紧不慢地飞到空中,先往身后魔气冲天的山涧瞥了瞥,才正眼扫过颜如鹿,而后目光往旁边移开,在花束雪身上停了停,说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现在回去,我便可饶你们一命。”
身后气息一凛,颜如鹿唯恐花束雪出手,忙又往中间挡了挡,彻底把人挡住,说道:“魔——”
他本想随着修仙界的说法,叫贺兰舟“魔头”。
但贺兰舟是洛云彰的兄长,他又是洛云彰的师兄,这一声“魔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逍遥仙宗之中,除了仇宗主和樊仙长,要数他们琼花屿的弟子,对贺兰舟的态度最为复杂。
要说贺兰舟是魔头,他又与仙宗渊源颇深,且听花束雪说,上一次在皆可岛,还是贺兰舟救了她。
可要说他是个好人,他又确确实实犯下诸多恶事,辩无可辩。
思及此,颜如鹿不解道:“贺兰舟,你出身仙门,与洛师弟乃是亲兄弟,为何要与抱一那厮狼狈为奸?”
听闻“抱一那厮”四个字,贺兰舟隐在面具下的眉头纵了纵,阴恻恻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义父不敬?”
话音未落,一道魔气形成的鞭子便朝颜如鹿甩了过来。
鞭子上带着渗人的魔气,身后就是花束雪,颜如鹿不敢躲,赶忙掷出符箓,想要将鞭子炸散。
然而不等出手,身边凉风一扫,云绯剑自下往上斜切,用力一提,干脆利落地斩断了袭至颜如鹿面门的魔鞭。
“……师妹?”颜如鹿转身。
“义父?”花束雪未看他,脚尖在虚空一点,飞身到颜如鹿身前,透过鬼面上的空洞,直视贺兰舟的眼睛,说道:“他害死了你爹娘,你却要认贼作父?”
贺兰舟原本是不屑同旁人解释的,面对花束雪,他默了默,冷冷嘲道:
“那是洛云彰的爹娘,不是我的。当年阮秋霜写下契书,亲手将我送给义父,以我的性命来换洛云彰的性命,亲手斩断了我与他们的亲缘。
“从那天起,我便与那两位高风亮节的仙门修士再无瓜葛,他们的死活也与我无关,何来的‘贼’?我又为何不能认他做义父?”
这与洛师弟说的不一样。
颜如鹿反驳道:“洛前辈与阮前辈从未想斩断与你的亲缘。当时无人知晓阮前辈诞下双子,洛前辈便想带洛师弟离开藏身之处,将仙门修士引开,好给阮前辈和你创造逃跑的机会。
“可是没想到,抱一在洛前辈身死之后,截杀阮前辈,还以洛前辈和洛师弟为要挟,阮前辈以为自己逃脱无望,才写下契书,将你交给抱一。
“此事分明是抱一之过,他养大你,无非是想利用你折磨洛师弟、仇宗主和樊仙长,你根本就是被他给蒙骗了!”
贺兰舟冷笑道:“她是被迫的又如何?结果便是他们将我送给了仇家,是义父手下留情,我才得以活到现在。义父从未蒙骗过我,他比你们这群道貌岸然,满口迫不得已的仙门修士强上十倍百倍不止,你们有什么资格谈及他?”
从一开始,义父便将他的来路因缘告诉了他。他甚至亲眼见过阮秋霜以血字写下的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