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墨,挨挨挤挤上百间毡房,烛火渐渐淡了下去。
唯独最中心的一处,一直有光若隐若现。
阿丹娜赤着双足,在火盆边上扎着马步,烈火坐在一边,就着一壶酒,有一口没一口地灌。
“可想好怎么留下他们了?”
“办法是有,还得要阿兄帮忙。”
甩了甩额上的汗珠,阿丹娜蹲得更深了一点,看着自家阿兄,她露出俏皮一笑。
“阿兄,这几个北越人,看着文文弱弱,实则倔强,要是没有一个必然决然的理由,想来他们是不会听劝的。”
“那就打,打到他们听劝为止!”
手里的酒坛重重落地。
阿丹娜也起了身。
“阿兄,你莫不是忘了,前两次,咱们是有多狼狈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那汉子体内就八头是火。
“他奶奶的,最好别让我揪出那个背后搞鬼的人,回回都出阴招,老子输的真特么憋屈!”
“对,咱们现在,就是要揪出那个背后搞鬼的人!”
“咋揪?”
“套近乎!”
晚上阿丹娜特意坐在那家人身边,将一家人的秉性摸了个大概。
其中,那老二媳妇看着憨傻,若加以利用,不怕她不道出实话来。
不过此事,还需要时间。
“阿兄,咱先想办法让他们留下来再说,今晚,让你的小家伙出来跑一趟吧……”
阿丹娜附身下去,悄声在汉子耳边嘀咕了几句。
喝都满脸通红的汉子,脸上横肉一抖,眼底冒出一丝狠光来。
……
夜半,江家人所在的毡房里出了均匀的呼声。
累了这么些时日,温软舒适的环境对他们来说,是个极大的考验。
说好了不能睡不能睡,却还是都不由自主睡着了过去。
暗夜之中,同样睡熟的小江念,突然睁开双眼,稚嫩脸上清冷一片。
她侧耳细听,眼底带着浓烈的警惕。
有东西进来了!
不似人类的脚步声,更像是某种爬行动物。
但此刻她仰躺在塌上,压根看不清毡房内的状况。
“哇呜哇呜……”
只能以哭的方式,来试图唤醒家人。
刘雪兰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念儿,这是咋了?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