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
唐玄知刚迈进去就看到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正蹲在前院的枣树下挖东西。
对方看上去年纪比他还要小一些。
他一身黑色武袍,手腕缠着金色缎带,冠玉束,看上去颇有少年意气。
唐玄知以为他是武师的弟弟或者儿子,便没有多看,“爷爷,武师呢?”
唐度生朝枣树的方向轻扬下颌,“喏,在那。”
唐玄知顺着看过去,除了那少年,别无他人。
“就是那少年郎。”唐度生道,“你的武师。”
“什么?”唐玄知震惊不已,忍不住惊呼出声,完全忘了爷爷交代的体面和礼数。
少年听到有人说话,转过头看过去,笑得一脸灿烂,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徒儿!”
他张开双手跑过来,手上残留着方才挖泥沾上的泥土。
唐玄知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越跑越近,身子就跟被人点了穴道似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顾丞给了唐玄知一个大大的拥抱,还非常用力的在他的背上拍了拍,在对方的玄衣上留下几个巴掌印。
“为什么在呆?”顾丞松开他,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我是你爷爷请来的武师,你可以叫我师傅,嘿嘿。”
唐玄知艰难地咽下几口唾沫。
人不可貌相,方才的那个拥抱,险些把他勒断气。
对方如此年纪就拥有这般内力,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
相信爷爷找的武师,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是眼前的“师傅”,双手都是泥,另一只手里还攥着几只扭着身子的蚯蚓,属实让他叫不出这个称呼。
顾丞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讪笑道:“心血来潮想挖点蚯蚓去钓鱼,不得不说唐府的泥巴确实比别处要好,蚯蚓都要肥一些。”
唐玄知嘴角抽了抽,露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师傅喜欢的话,我可以叫人给你多挖一些。”
“不用不用。”顾丞从腰上扯下一个荷包,把蚯蚓装进去,“这些就够了。”
他双手在身上拍拍,抱拳道:“唐院长。”
唐度生笑眯眯地点头,“我家玄知就拜托你了。”
“定不负院长所托。”
唐度生又和他寒暄了几句,背着手走了。
前几日,他坐马车出府,到了街上,马儿突然受惊,车夫根本拉不住。
当时的唐度生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马儿受惊,马车翻了的话,他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活下去还得另说。
就在千钧一之际,一个少年从街边冲过来,飞身跃上马车,一把抢过车夫的缰绳,眼见马儿不受控制的往前冲,就要掉进护城河里。
顾丞一手抓住车夫的领子,一脚踹开车门,抱住唐度生的腰,带着二人从马车上飞身而下,稳稳落到一边。
马儿挣脱束缚,马车掉进了河里。
唐度生被顾丞的身手惊艳到,一番询问下来,得知对方不是冀州人士,只因家中败落,不得不到冀州城中讨生活。
恰逢唐玄知正想找一个武师,唐度生便邀请他来了唐府,并与他签了契约。
唐玄知习武之事,不能让旁人知道。
顾丞待唐度生走远后,揽住唐玄知的肩膀,丝毫没有一丝刚见面的陌生感,“唐公子,我且问你,你一个书香门第之人,为何要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