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游走在那些担架之间,不断的自问:“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怪物?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再想了想,“不对,这可能是某种疾病!我不能被他们的思路带着走,一定要理性,一定要保持理性。因此,这肯定是某种病毒感染,没错,肯定是病毒。”
想到有可能是病毒感染,我心下的窒息之感稍解。
我一个人站在正午的大太阳下自言自语,“从症状看起来,应该属于某种口腔病毒。没错,肯定是口腔病毒。那……那我们怎么办?对了,找张灵,张灵是牙医,她……她肯定有办法。还有谁……还有谁是牙医?”
我渐渐的感觉到全身在颤抖,为了逃避眼前的惨状,我强迫满脑子都在想一个简单的问题:“谁是牙医?我知道的到底还有谁是牙医?全世界的牙医都有谁啊?”
最后一句我几乎是吼了出来,伴随着心底那阵压抑已久的泄,我感觉到自己喉咙干燥,声音嘶哑,那一刻几乎连我自己都辨认不出,那嘶哑如同困兽一般的声音,竟然自我自己。
我理不清头脑里的混乱,急忙奔进屋子里去,却见代苑一个人坐在桌前呆,一动不动。
我着急的问她:“你们干嘛把他们都放在大街上,还放在大太阳下面?这么个处理方法不妥!”
代苑茫然的盯着桌面,语气里毫无生气,“如果不放在太阳下,他们就会变成鬼……”
“变鬼?你胡说什么啊?!”我再次吼叫起来,“你能不能理性一点,不要跟着他们胡言乱语!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先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动不动就跟鬼鬼神神的,扯上关系!”
代苑对我的斥责无动于衷,只冷冰冰反问我道:“这么血腥的事,除了魔鬼所为,还能有其它什么?!”
我无奈,“你不是说你们报警了吗?警察呢?”
代苑叹了口气,“起先是报警了。可是警察来过之后,情况变得更糟。村里人怕得罪了魔鬼,索性自己封锁了消息,不让外人知晓。”说着,她抬起头来看着我,“如果不是医生,连你也进不来的。”
我说:“这样不行。我们需要警方的帮助!”说完,我掏出手机要拨11o。代苑却惊恐的看着我,“刘宇,别再用你的自以为是害人了,成么?”
我心里一冷,停下了手。
我说:“那怎么办?他们就那么被摆在外面,这样怎么行?其他人呢?他们都到哪去了?”
代苑摇摇头,目光呆滞,“我不知道他们都去哪了。不过他们说,这事是因为我这个外人的擅入,才引起的。所以,我必须为这些人守灵,守上七天七夜,七天七夜……”说着,她整个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我叹了口气,扶住她肩膀,紧盯着她双眼说道:“好了,现在至少我也来了,你不用那么怕了……”
代苑还是摇摇头,“我……我不是怕。我只是……我只是心里憋得慌,压抑得厉害……我……我……”她一面说着,情绪再次变得激动起来。
我说:“好了,好了,我们都平静一下。仔细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代苑仰起脸来看着我,“刘宇,你当初到底往我身体里放进了什么?”
我只觉得满心疲倦:“我真没有啊!”
代苑苦笑了一下,“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你。不过,我让你来,就是想请你把那东西从我身体里取出来,我求你了,你把它取出来,好吗?”
我也感到痛苦万状,“事情都到这地步了,要真跟我有关,我还能坐视不理么?”
&1t;aid="zsy"href="
代苑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真的……真的跟你没关系?”
我说:“我真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说到这里,我忽然记起自己刚才的想法,“对了,你说不能报警,那医生没问题吧?我也是医生,我都来了……”
代苑迷惑的看着我,“你想找个医生来帮我取出身体里的东西?”
我坚定的点点头,“取出你身体里的东西,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这是其一。另外呢,我怀疑这可能是一种罕见的疫情,我们需要尽快将它病因弄清楚,然后将疫情控制下来,否则疫区一旦扩大,那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
“疫情?”代苑还是很迷惑,“你是说,这可能是一种瘟疫?”
我说:“嗯,可以这么说。”
代苑鼻子里“嗤”了一下,断然说道:“不会,什么瘟疫会让人掉下巴的?我从来没听说过。”
我说:“我怀疑可能是某种口腔疾病,他们不知道被什么病毒感染了,未能及时现和治疗,以至于病毒扩散,不仅烂掉了整个被病毒侵透的下巴,病毒甚至扩散至全身,夺去了他们的生命。”
我一面说着,掏出手机来要给单位拨电话,同时问代苑,这村子具体叫什么名字,到底要怎么才能进得来。
代苑却只是紧咬双唇,闭口不答。
我说:“我们必须找人进来,否则这村子就完了!到时候,或许连你和我都难逃劫难。”
代苑冷笑了一下,“我原本就没打算再出去了。我叫你来,也没想过要让你再出去的。”
我心下一冷,“你什么意思?”
代苑表情漠然:“这事因我而起,我是罪魁。可是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弄到现在这样。”
我知道她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对我的怀疑,无奈之下,正准备自己打电话向单位里的领导汇报了这件事,代苑却冷冰冰说道:“其实,诡异的事情,还不止如此。”
我吃惊的停下了拨打电话的手,“怎么?还有别的什么吗?”
代苑漠然说道:“你跟我来!”然后,自己先走出屋子去。
我们穿过那些担架,走到了一片打谷场上。谷场上也盖了些布,不过不是那种白床单,而是一些用旧了的帐篷什么的,很随意的搭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