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业慢慢回了灵重宫。
朦胧月影,桂树摇曳,他只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
以往,只要一想到她就在那等着他,他的步伐都要轻快不少。
可如今,他只觉得每一步都是走在刀刃上,很痛,鲜血淋漓。
“你回来了。”姜知意站了起来。
徐闻业站在门口看她,面无表情。
“你怎么不说话?”姜知意温声问了一句,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怵,声音都小了许多。
徐闻业看着她看了许久。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手上的伤疤,这还是当初她拿匕刺的。她说不准他涂药,后来他就真的没有用药。
所以哪怕已经过去这么久,还是有一道浅浅的印子,不是很明显,却也能够让人注意得到,也摸得到。
徐闻业又想起来,姜知意真的很会哄人,很假,但又真的让人触动。
那次被她用匕刺伤之后,没过多久,她又有麻烦要找他帮忙解决。他借口说手上有伤不便行动,想拒绝她。
于是她抬起他的手,让他的手指都舒展开,然后露出了掌心的那道伤疤。
“好丑。”她还要嫌弃他的疤。
可紧接着她又俯身亲了一下他手心那道伤疤,哄着他:“现在它就好了!”
“阿业你这么好,你肯定愿意帮我的对不对?你快去想办法!”
然后他那天又被她哄着去收拾了她的一大堆烂摊子。
徐闻业的手紧紧攥着,他感受着那道伤疤的存在。
他抿着唇依旧没有说任何话。
“你今天怎么了,一直怪怪的?”姜知意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徐闻业怎么还不动手?
姜知意干脆直接走到徐闻业面前,然后盯着他看,她问道:“弟子们中毒的事情,查出来了吗?”
她在反复提醒着他。
许久。
徐闻业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只想得起之前伤疤被亲吻时的那抹轻柔,只想得起她刚刚轻声细语的询问,只想得起此刻手上紧握着的细腻触感。
这些错虽是她犯下的,但他可以为她承担。庆幸的是,他也有这个能力。
那些毒他可以想办法解掉,那些人丢失的修为他会去补上,之后还有更多的补偿,他也都能够替她去做到。
至于那些罪名,他可以来认。
毕竟有些东西终究是不能两全,就像暗室里的棋盘,黑白皆是他执子。
他输了,但是同时也可以算他赢。
倏地。
那清润的声音响起,温温柔柔。
“中毒的事你不用管,与你无关,这段时日你乖乖待在灵重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