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眼睛看不见。
我开始搜罗各类医书,自学金针,日复一日替他医治眼睛,他眼膜的灰色逐渐消退,瞳孔越清明,我满怀希望,可他却始终看不见。
见我太辛苦,他会握住我的手说:“小鲛人,放弃吧!”
曙光就在前,我又如何能放弃呢?
眼看着我即将册封太子,我心急如焚。
果然,我还是被册封了太子,那日锣鼓喧天,海螺震响整片海域。
我带了酒来到深渊,满身的颓败。
“小鲛人,外面是怎么了?怎会如此喧闹?”江澜月问道。
我与他碰杯,一口痛饮杯中杜康:“册封太子的仪式。”
“太子……是我那位文韬武略,样样法术精通的弟弟吗?”江澜月仰着脖子,羡慕地问。
我顿时语塞。
我从未在江澜月面前提过我,想来是小鲛人给他说的吧!
我不自然地咳了两声,算是默认了。
江澜月的目光黯淡下来,带着一丝怅然和失落:“真好……”
我问他好什么好,他都不认识那位江念龙君。
江澜月说:“听闻他仁义善良,待他继位后,你替我去请求求情,望他能将我放出深渊。”
我却沉默了,别说我现在没有能力放他出来,就算我登上龙王之位,也不一定能解开父王的禁制。
我不敢答应他,内疚到无法言喻,在这儿待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倍感窒息。
临走前,江澜月突然叫住我:“小鲛人,你说,我能恢复自由吗?”
他灼灼的目光盯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无法回答,也不想骗他,唯有落荒而逃。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深渊,再也没有见过江澜月,我害怕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害怕对上他拿上满怀希望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少年,父王任期已满,打算和母后颐养天年。
不过,最近归墟附近出现了异动,父王暂时还无法退位。
“念儿,你休整一下,明日随父王我前往归墟查看。”父王神色担忧,看来这件事动静不小。
“孩儿领命!”我回去后,遇见了小鲛人,正神色焦急地守在我的宫殿门前。
“太子大人,请你救救龙君吧!”小鲛人哭得梨花带雨,告诉我江澜月病了,病得很严重。
我带上银针和救命的药丸,心急如焚来到深渊,江澜月脆弱地躺在石台上,苍白的脸上透着病态,我三步并作两步过去,却不想,突然被抓住了手腕,上面多了一根银色挂满银铃的手链。
“蔻心铃!”当我意识到时,已经迟了!
“我的好弟弟,你终究还是来了!”江澜月从身侧一跃而起,居高临下地盯着我。
此刻,我什么都明白了,怒不可遏后却是惨淡地一笑:“原来你早就能看见了!”
江澜月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衫:“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小鲛人。”
“小鲛人会叫我龙君,而你却从未叫过我龙君。”
“还有你身上的香味,是如此的特别,让人无法忽视……”
江澜月坐在一旁,静静地与他细数过去种种。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江念不是小鲛人,他一直都在演戏,一直都在利用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