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狼山猎场,中秋月中阳辰,今日吉神宜趋为不将。
金阙阁认为月空是阴阳之间的过渡期,这一天阳气与阴气平衡相等,在风水上,适合修行。
“好日子,宜于婚嫁,你要不今天就成亲。”付清乐在八条宜趋里特意点出不将,带着调侃的意味顺了顺宋安之的头,被宋安之一把拍开,毫不留情地回了句滚。
又谈那桩婚事,宋安之看在寿星的份上不和付清乐一般见识,反正黄道吉日他也听不懂,他过来只是为了提前送礼,万一不喜欢,还能及时换掉,宋安之就是这么想的。方才在路上编了很多措辞,可他果然不适合那些漂亮话,最终别扭地递出,却没忍住一直偷觑当事人的表情。付清乐笑着说好,转头就吩咐门生仔细收好礼盒,便不再过问。
宋安之顿时有种不被重视的愤怒:“你怎么不看?你不想知道我送的是什么吗?”
他动作太大,身后椅子无声歪在草地上,惹得程千帆也抬眼看来。付清乐还是那副平静寡淡的模样,目光似乎多了分无奈,“好东西要留到最后再看,不是不重视,我现在忙着呢。”
付清乐在忙什么,宋安之都看到他手肘下的信件了,他有空和南初七写信都没空说一声谢谢,也不藏着掖着点,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宋安之感觉心口堵,酸溜溜道:“你们感情真好。”
好消息:付清乐最重要的人是南初七。
坏消息:这件事南初七不知道。
三人中总有一个要被孤立,更偏向谁一览无余,何况付清乐还真说过他和南初七天下第一要好。但是现在,付清乐眼睛里的疑惑变为实质性:“搞什么,我既要关心南初七还要哄你,你俩都是公主吗?”
程千帆刚吃进嘴的酸饭全喷了,自觉失礼,他慌忙擦拭桌面,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上的:“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就这局势哪里还有继续的可能,宋安之显然被气得不轻,拳头松了又紧,临走前丢下一句:“以后别找我说话。”
真可怜,决绝时连句像样的脏话都骂不出来。
付清乐最是八面玲珑,怎么可能听不出宋安之的意思,不过是逗着玩罢了。一看人要走身子也不挪,望着他背影大喊了声:“诶!还回来吃饭吗?”
很好,宋安之更生气了。
“跟小俩口吵架似的。”程千帆摇头轻笑,搁下碗翻了翻黄历。有付清乐在,两人的小桌子愈像不可描述的神秘场所,旁人都错愕这是哪里来的算命先生,居然把业务扩展到草原上了。
程千帆习惯一大早就开始推算该日星神,付清乐和他待久了,罢围无事便跟着看看奇门遁甲,最后不由得感慨:“隔行如隔山,师叔你真厉害。”
能让付清乐真心夸赞的人不多,反正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马屁和“师叔”,程千帆听着总感觉怪怪的,他俩好像没这么熟,现在攀关系还太早了,于是随便扯点题外话混过去。他轻咳一声,道:“明道长是不是也准备走了?”
“是啊,回江都。”
明若清没能等到南初七回来,决定先去江都会合,付清乐想着,他们最终都要去找凶神,肯定赶不上他的生辰宴了。
说不失望是假的,他就知道这群人没有良心。
“那不行,她最好别去。”
“为什么?”这一声出自明若清本人,她收好箭筒走过来,“是会生什么吗?”
若真有坏事生,那她更得去了。
程千帆没想到明若清就在附近,可既然已经听见了,早晚都要坦白。他向来把南初七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即便这对明若清有点不公平。他意味深长地说:“因为今日煞南,属虎的人向南方行事得格外小心。”
付清乐看了看她,似是不经意提到:“姜云清也属虎。”
明若清瞪大眼睛,搞半天居然只是因为迷信,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她可不信这些人会栽在属相上,但此话由程千帆提起,她也愿给面子:“小心归小心,我去找他们至少能帮忙。”
“…………”程千帆斟酌片刻,不得已把话说开,“主要是申寅相冲,你克他啊。”
明若清:“?”
还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