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七再定睛一看,就落成了脚底踩着的雪地。
昨日毁坏的雪橇还在修缮,这回三人换上了各自的佩剑,又碰巧难得的天光大亮,正适合出行。
再说前几次也有了经验,滑雪应该和御剑没什么区别,反正只要脚踩上去就好。唐沂自认拿捏了技巧,他站在熟悉的位置上,欲掐诀立剑,剑身却无一点动静,这才觉自己失了灵力,霜序出微颤,委屈地表示它也没有办法。
唐沂怔愣,现在霜序飞不起来,他怎么给忘了。
……行吧,还是那句话,滑雪和御剑没区别。
就当贴地飞行。
唐沂等待片刻,觉得时机成熟便往坡上一蹬,然后摔倒,一气呵成。
“等我们熟练了再去找石像,它要追我们就分头跑,我不信它能同时管住三个人。”平地上是明若清在和南初七商量计策,她已经算好了,目前既然只有持神杖的石头苏醒,那就声东击西打它个措手不及,但是南初七问:“谁去吸引注意?”
“你…你跑得快吗?”明若清不太确定地问。
南初七学她的口吃:“我…我以前干过镖师,应该还可以。”
明若清中肯地点点头,这会放心了:“三百六十行,你干过三百六十一行。”
真正的大人物总是低调行事,就像南初七才十九岁却有着二十年的从业经验,也像唐沂摔倒后从坡上遛下来,整个过程都一言不。
他慢慢滑,无声无息来到二人脚边,一抬眸,就是南初七的后背。
南初七确实高,若非他也踩着剑,唐沂好险没从他胯下滑过去。
这多冒昧。
但凡他说让让,或者及时刹住,都能有效阻止糗事生,可他偏不。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没准唐沂隐约猜到了接下来会生什么,在靠近南初七之前,他愣是不作提醒。
奔着给南初七一个滑铲。
砰——
这是霜序撞上无名的声音。
南初七失了平衡,下意识想要攀附最近的东西,于是一把抓住明若清,控制不住整个人往后仰。明若清虽没反应过来,但双手比脑子更快一步做出行动,迅拉上他衣服,好歹是站稳了。
而罪魁祸早已溜到一旁,等唐沂转过头,就见这二人呈一种扭曲的姿势僵持着。
“站起来!你站起来啊!”
“呃——我腰要断了!”
站在剑上没有任何支撑点,南初七的哀嚎惊飞了林间数鸟,天地可鉴,明若清已经很拼命地拽住他了,他也很拼命地立住身子,可他就是直不起腰。
有时候,努力是徒劳的。
唐沂能忍住不笑吗,反正他屁股下的霜序抖得很厉害。
南初七必须攀着明若清,明若清也必须往上拎才不至于被南初七绊倒。
于是在两人相互的力道下,最终形成了诡异的平衡。
南初七就这样完成了悬空卷腹的高难度动作。
明若清从一开始就不该伸手,最多就是让他摔个屁股蹲,这要是带着她一块跌下去很不好收场,她冷静分析:“这样,你双腿弯曲。”
“还不够弯吗?我脚都抽筋了。”
“跪下来。”
“……什么?”
明若清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她极其认真,重复了一遍:“我说,你给我跪下来。”
南初七:“…………”
凌乱的不止是衣服,还有他整个人。
手中顿时卸了力,明若清终于不用再和他无限拉扯,提起他轻而易举,并让对方顺着这股力道缓缓跪在地上。
南初七跪着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呢。
不知道。
只知道膝盖下那两条沟壑盛满了他的委屈和无语。
以及明若清长出一口气,“太好了,问题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