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摇摇头,“没东西。”
两人暗中较量,明面上更要高调,付清乐靠算命赚来的钱买下之前的包子铺,他从揉面团开始,掀开蒸笼后现仙丹成了。
黑黢黢的一坨,完全看不出这是馒头。
付清乐心情郁闷,把硬成板砖的馒头收回怀里,揣着手假装看向别处。
身边突然推过来一碗热腾腾的面,姑娘用他剩下的面粉做的,现在已经开店了,他是第一个客人。
包子铺改为露天面馆,付清乐端起碗没说话,毕竟姑娘做得确实比他好吃。
后来姑娘携一众姐妹搓叶子牌,付清乐也没闲着,他在这段时间里学会了木雕。
姑娘伸出手,“八筒呢?”
付清乐头也不抬,手上动作溜得飞起,脚边几乎全是木屑,胡乱吹一吹便是,“正在雕,快了。”
再到后来,正午的热气早已散尽,当街头第一只灯笼亮起,很多人匆匆经过又离去,唯独他们一直不变,所谓的“纷争”也不知何时消停了,回到最初的干坐着。
这段时间里两人做了好多事,所以不太记得留在这里的初衷是什么,只记得落叶纷纷,毫无保留地倾洒在他们的头上、身上,和风一样虚渺,怎么都抓不住。是因为,明明枯落那般短暂,却又凝聚了岁月的流转,以至于付清乐觉得,他们好像共度了春夏秋冬。
就在河仙城的秋日里,他们先替世人感受了一遍人间大雪。
付清乐弯腰捡起其中一片,细细摩挲着叶面的脉络,多了几分感触。他突然开口,低声说:“落叶归根。我们也算共白头了吧。”
姑娘被落叶覆盖,就快要看不见她了,却能听到她嗯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
从白天僵到夜晚,两人旗鼓相当,从不过问对方叫什么。
“天裕。你呢?”
“我叫地穷。”
付清乐很正经地开着玩笑,天裕依旧惜字如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她撑着下巴呆,如海藻般的长柔柔搭在身后,额间又有一对鹿角,未经任何饰品雕琢,透着股纯真自然的韵味,就像来自森林深处的精灵仙子。
有人过来扫满地落叶,刚开始她没怎么在意,但还是抬起了右脚。
“左脚麻烦让一让。”
天裕就知道是付清乐。
付清乐计划落空,一把丢了扫帚,坐回原处和天裕继续僵持下去。没想到这一望,余光还真瞥到了某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他迅掏出通信仪,自从南初七耍了他后,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过,可今时不同往日了,父子哪有隔夜仇,他一连三问直接送过去:
“在吗在吗在吗?”
南初七的耳朵被他轰炸,半天才回一句:“你找谁?”
付清乐有所预感,兽耳捕捉到一丝奇怪且熟悉的声音,恨不得马上钻进通信仪,“你在做什么?”
南初七在做什么。
好问题。
换句话来说,他和姜云清待一块会做什么。
他摸摸小腰摸摸腿,亲亲脸蛋再亲亲嘴,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付清乐道:“你肯定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
南初七道:“我要出门了,勿扰。”
付清乐算是明白了,南初七这个狗东西没有用,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他放下通信仪,但晚间的河仙城,似乎和他想的不一样了。
起初大家都以为是一个玩笑,是友好的象征,直到那只麋鹿突然用长角洞穿了路人,顶着尸体在街上横冲直撞,警告周围的外来者赶紧逃离。
疯的动物冲得很快,一下就来到天裕面前,她的眼底映照出那对滴血的鹿角,顺着她的额头徐徐流下。杀了人的麋鹿呼吸沉重,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这已经不是她的同类了,本质上还是人与兽的区别,她应该要跑。
但脑子对突如其来的灾难没能给出及时的反应,几乎是一刹那,付清乐拉着她躲开了麋鹿的攻击。
至于两人争了大半天的毒药材料,到最后谁也没捞着。
付清乐忙着找人,不怎么细瞧身后的情况。天裕在这时候回头,现抓狂的不止这一头麋鹿,好像所有能够说话的动物,都产生了兽性。
付清乐牵着天裕挤开人群,高声喊着刚才看见的熟人,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宋安之,对方肯定也听到了,但脚步越来越快,明摆着是想甩掉付清乐。
“宋知旋!”
他的声音终是埋没在这场混乱中,若他一直追下去,迟早要被那些野兽误伤的。天裕反客为主,突然扯着他跑向了另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