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七毕竟抢了马跑路,怎么都比两条腿要快,他不觉得后面的人会追上他。
那姑娘躺在鞍前,颠簸得内脏酸痛,好似随时要晕厥。南初七是事态紧急,这个姿势肯定不舒服,这回想起来,扶了她的脑袋让人坐正,但一点异样的感觉浮现出来,他记得姑娘方才在马车里还不是这样的。
为此他掀开裹紧姑娘的毛毯,迅扫过一圈,确认是活人不错,没长什么奇怪的东西。
心跳越来越重,南初七重新包住姑娘,加快骑行度,她的身体已经没有温度了,南初七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特别是,有人目睹了一切,搞不好他会成为最后一个看见姑娘的人。
南初七没有时间细想,整件事都出乎了他的意料,居然会和失踪案扯上关系,傅应承知不知道这件东西其实是个活人,他想要她干什么?
麻烦接踵而至,南初七就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前后闪出两道黑影,他及时勒马,想要扭头逃跑,路都被堵死了。
想来他既能追上畏罪潜逃的歹徒,胡不归同样可以做到。
可怜胡羊一把年纪了颇有些吃力,他正撑着膝盖匀气,见南初七的马稳住,他又赶紧喊:“还愣着干嘛?他们要过来了!快跑!”
同样的话胡不归也说了一次:“是你带的帮手?!”
“搞什么?”却是胡羊抓着他肩膀往前冲,“他们看起来可不像本地人啊!”
南初七扛着姑娘弃马逃跑,居然在这危急关头里认清了胡羊为友,后面追杀的人与原马夫有关,他不和胡不归一般计较,当然是保命要紧。
“你有没有想过,事地点全在东海一带,是因为东瀛人过来了?”
南初七知道胡不归这个人本性不坏,误会迟早能解开,但目前更为重要的是,他深深感觉到姑娘的再一次变化,原先只能被他扛在肩上,现在已经可以单手抱着了。
胡不归没见过姑娘的样子,他果然不听南初七说了什么,眼见为实,罄竹难书,斥道:“你拐卖幼童!”
“不是啊不是!”胡羊急忙摆手,“车里那个看起来明明有十几岁的!”
就算没看清容貌,胡羊光从体型上也能辨得出,和南初七现在抱着的不太一样了。
胡不归破防了:“你还同时拐卖两个人?!”
南初七:“天才。”
武医本同源,南初七趁机摸了把姑娘的脉,现她的体质十分异常,好像人为地拆碎了她所有的灵脉,再重新组装,导致灵力完全逆转,所以也就解释了她身上的变化,她的年纪在不断倒退。
更多的东西南初七还摸不准,他虽是为了傅应承的委托而来,但不会轻易地把人交上去,说不定,那些人就是以为傅应承想要她的“返老还童”呢。
这里究竟不是外来者的地盘,三人极力狂奔,直到动静消失,他们才从小巷里探了头。
“唉,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逃亡啊……”胡羊反掌伸腰,骨头出了咔咔声,“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呢。”
“解释!”
胡不归直接拦住想走的南初七,真当他好糊弄吗?只是危机解除,又不代表拐卖幼童的事可以翻篇了。
南初七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朝他露出了平和的微笑,并竖起一指:“知道我的能力吗?”
“什么?”胡不归怔然。
“所有事情都乎我的能力。”
那藏身在毛毯里的人,已经完全变成一个小女孩了。
月光之下,当他掀开毛毯一角,为他们展示姑娘的模样时,就如一个虔诚的信徒捧上祭品,唯有微弱的起伏表明她还活着,胡不归竟觉得此刻甚是诡异。
附近有摇铃串巷的江湖郎中居住,三人半夜敲响铃医的家门,托他搞清楚姑娘体内的秘密。
等待结果的时间里,南初七坐在医馆外的台阶上,反复捏着一块令牌,正是姑娘腰间携带的东西,也是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仙桃纹,沔阳虚寂门。
南初七不能明白,为什么会有姑娘不断失踪,如果今晚这个也是,她们会被抓起来炼药吗?
傅应承想要的,他什么都有了,还缺什么?
姑娘的命到底是保住了,跟南初七猜想的不错,铃医说她的灵脉经人全部改造,再配以灌药、针灸等方式,将她做成了特殊的炉鼎。
以身为炉,以气为药,把活人当作炉鼎,放在修真界多半不是什么好玩意。
简单而言,供人采阴补阳,提高功力,交媾用的。
而失踪案全是姑娘,恐怕就是邪修为了修炼,专掳劫女童,行这采阴之术。
“特殊何在?”胡不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