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埋着头吃饭,谁也没说话。倒是唐之铠从桌子底下偷偷给了男孩一脚。
没想到这一脚反而把6景元的正义感刺激出来了。
直面对方,“不是,你们不是亲戚吗?这么抠?这么大军阀,小舅子连喝的东西都没有?”
6西霆咳了一声,拿起餐巾擦擦嘴巴。
“你好,我来一杯牛奶。”唐之铠终于忍无可忍,招呼一旁的乘务员说道。
下了火车,6西霆和6景元,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站在人头攒动地站台上等着。
旁边放着他们的两个柳皮箱。
本该提着它们的唐之铠因为闹肚子,至今还没从厕所里出来。
6景元有些抱歉,他不知道唐之铠因为腹泻,已经折腾了一整宿了。
不过他也有理,谁让这孩子这么实诚,不能喝东西就说不喝嘛……
6西霆压了压帽子的边檐,又理了理大衣的领子,看了看衣着寒酸的小男孩——昨天没仔细看,脸上甚至还带着若隐若现的血淤。
“这些天,真要饭呢?”一张嘴还是不客气。
“反正饿不着。”
“6东震没管你?”
“我没让他管。”
“我打你那一顿,还疼不疼?”
6景元不屑的:“早忘了。”又生怕对方误会自己是个不记仇的软柿子,补充道:“您们那几下子,对小爷都无所谓。”
刚刚成功逃离茅厕的唐之铠听到这句话,连忙将孩子扯到一边,两个柳皮箱提在手里,催促道:“快走吧,大少爷该等急了。”
6西霆抬手就冲自己的副官一巴掌:“这么快就知道护这个小兔崽子!他都不知道老子来,急个屁啊。”
唐之铠缩着脖子挨了这一下,一只眼睛闭着悄悄冲男孩吐了吐舌头。
6景元觉得他还挺可爱的。
三人出了火车站,一前一后招了两辆黄包车,朝着十里洋场的最繁华深处驶去……
唐之钦在办公室里见到便装的妹夫时着实吓了一跳。唐之铠识趣地将男孩拽到外面,接着关上房门,如此屋子里只留下经过千里辗转的两只柳皮箱,以及四目相对的两个人。
6西霆却不慌不忙,仍然是一副指挥官的派头,坐到沙上,说:“我可能要借你府上,过个年。”
“过年可以,但你过了这几天,马上走。”
“你赶我?”
“我宁愿你一直留在这里陪着锦华,但你我都深知这并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