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活着的。系统答,不然如果遇到核心至亲人的离世,按照系统罚则,你会陷入沉睡。
系统罚则??
6景元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破玩意儿,还有惩罚机制呢?
“什么意思?什么离世?什么沉睡?”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系统看起来不愿意多做解释,“我们都希望,没有这个机制出现,不是么?所以不必多做了解,只能顺其自然。”
系统又再次神出鬼没的关闭了,留下6景元这一晚,在动荡的火车上,做了许多断断续续的梦。
有关于他自己的,关于施呦呦的,关于6东震和6西霆的,还有关于6立坤和凌云霄的。
这一夜的梦境太过丰富,等到他再次来到繁华的上海街头,他像是经历了一番宿醉般,感到了一种生理不适般的天旋地转和头晕恶心。
廖恂如很快现了男孩的站立不稳,帮他抚了抚后背,关心道:“没事吧?”
“没事,”6景元摇摇头,“可能是有些晕车。”
“一会回去休息下就好了。”廖恂如帮男孩拿着行李,唐之钦和6西霆已经自南京站提前下车办事,这位钱庄协理直到现在才现事情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该把6景元送到哪里去。
送回唐家吗,唐之钦事前并没有指示,还是送回6西霆和唐锦华独立居住的公馆?
正当廖恂如没主意的时候,一个穿着精致大衣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她戴着一顶乌黑的西式皮草帽,眼角眉梢,皆透着东方女子的妩媚和高贵。
“经理!”廖恂如慌忙带着男孩迎上去。
“我估摸着是这趟车,但不巧临时有个动议会,好在紧赶慢赶,还是叫我赶上了。”
唐锦华带着笑意说着。丝毫不在意这中间的波折,芊芊玉手伸向男孩:“恂如,这一路你辛苦了,也一同去家里歇息下吧。”
“不了经理,”廖恂如忙将像根木头一样杵着的男孩朝对面的方向推:“家里老婆孩子正等着我呢,我向您告个假,今天就先回家啦,景元交给您我就放心了。”
说着,对一直闭口不言的6景元叮嘱:“还不快叫太太!”
6景元没有开口,也没有动弹。唐锦华却没有在意,一手绕到他的脖颈,将他揽到自己身前。
路上,6景元看着窗外,仍然是沉默不语。
“听说你凭一己之力解决了呆账大问题,”唐锦华主动对他说道:“让我哥向来不怎么夸人的人,都对你连声称赞。”
“我不是凭一己之力,”6景元礼貌的就事论事:“唐老板、廖协理都帮了我不少忙,没有他们,我不过空有一个主意。”
“有主意就很难得了,”唐锦华说,“现在做什么事情,最怕是没有主意。”
6景元似乎听出了这话里面蕴含的弦外之音,便问道:“太太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也许我帮不上,但也可以出出主意。”
唐锦华忽的将脸转向他,一脸的惊喜,高兴说道:“果然,果然是聪明过人。只不过这事情对你一个小孩子来说,或许还是太过艰深了。”
6景元道:“只要您愿意,说说也无妨。”
唐锦华看了看前面的司机,一向沉静的她难得的叹了一口气。
原来,唐锦华自协助兄长管理开源钱庄以来,一个最大的感受,便是这充满风险的钱庄业,已经越来越同高风险高收益无缘,连规模宏大的开源,也是百遭逆境,日薄西山。
先是这令人头疼的呆账事件迭出,传统的信用贷款大受考验。接着是这新式银行的展,也对传统的钱业事务带来巨大考验。
6景元耐心的听着身边的女强人诉说着种种艰难,心里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和对方毫无瓜葛,她才愿将这背后种种不为人知的困苦和盘托出。
但基于职业习惯,他还是从自己所了解的出,给了对方专业和适中的建议。
先,呆账事件迭出的原因,无非是由于钱业放款的方式,仍然延续着老传统,靠着跑街和客户的私人关系开展,靠谱程度大打折扣,极易造成呆账乃至倒账事情生。建议多多采用抵押放款的方式,逐步收缩信用贷款,以使放款有所仰赖,最大程度上得到保证。同时,减少对商业的放款,而增加对工业的放款,这样不仅可以规避商业的不稳定性带来的风险,还能留下支持民族工业的美名。
其次,对于新式银行的展,6景元建议敞开怀抱,兼收并蓄。效仿新式银行业务,将开源打造成新式钱庄乃至新式银行。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嘛。而这件事的基础,便是尽最大程度的扩充资本额,吸收各类存款,逐步扩充经营实力。存款、营业范围和品种、商业声誉都是实现这件事的关键。当下的钱庄经营实在太过单一,必将作茧自缚,信托、保险甚至出租业务,都可以帮助开源钱利滚滚,真正开源。
唐锦华专心致志的听他将话说完,在致以充分认可的同时,笑道:“没想到你一个小孩子,对钱庄业竟是如此了解,但我大言不惭,你的这些想法,我十几岁的时候,只是到了现在,还是没有实现。”
说着,竟自又叹了一口气。
6景元连忙劝她:“我听廖协理说,太太您改革盈利分配,顶着这样大的压力,已经实属不易,况且这些年来,开源不做缺单,多做多单,也尽量不仰仗外国银行,方方面面,做得都是前启山林、后启来者的大事情!只是身处这世道,实在没有办法。但我相信,只要上下一心,和衷共济,无论是事业展还是世间万事,都能渡过难关。什么列强侵压什么外国压榨,他日我们自营堂构,定不再受这份屈辱。”
“你有时候,确实和你的父亲非常相像。”唐锦华道。
被突然提到和那个人的关系,还是从对方的口中,6景元一时有些语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和兄长向来为找不到可以踵趾相接的后继者愁,但眼下,我们恐怕是找到了。”
6景元有些吃惊的抬起脸。
唐锦华望着他,眼神中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