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官人回了神,连连作揖:“可是吴嫂嫂?”
荣姐背过身,不搭话,教春桃去说。
“俺娘子姓吴,你是哪个?”
“我姓杨,是这家的亲戚,方才不知嫂嫂在这里,只唐突了。”杨官人说道。
见他报了家门,荣姐远远地与他道了个万福。
回到席上,这杨官人照旧与江三郎,他姐夫吃酒说话,可心里却暗想着荣姐,今儿是头
回见,只印心里去了。
今儿荣姐穿着粉蓝衣裳,梳着矮髻,虽面容不出众,但一行一动,自有一股子官宦人家的气派。
是外头人比不得的。
回去后,只丢了心,家里的老婆再也看不上。
荣姐哪知他心思,还和春桃,梁堇二人说杨娘子的兄弟生的倒好,只是缺礼数。说罢,就不提了。
梁堇见荣姐这几日闲,便说起了唐娘子。
“葛娘子她们原是和她好的,如今都围了咱,只怕她心里不好受哩。”
荣姐有些不以为意,说:“当初与她交好,为的是同知娘子,我借了她的方便,她也借了我的便宜。
没有我,只怕她在同知娘子那还站着呐。”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唐娘子了。
梁堇一时不知要说甚麽话了,念荣姐对她的好,想她走后,荣姐还能过得好,便道:“姑娘与韩娘子她们来往,少不了冷落了下头的娘子。
咱与唐娘子一人好,自有唐娘子去替姑娘拢下头的人。
姑娘只看势大的娘子,日后咱家有个啥小事,就像上回小李娘子央咱,姑娘过去说句话就成了。
拢好下头的人,便是把下头的势拢在了咱手里。
我听闻,人考进士,有考几回才考中的,我知这是丑话,可我不给姑娘说,谁又给姑娘说呐。
要是明年郎君考不中,咱至少还要在杭州三年。
三年里,难保甚麽事没有,咱要是拢好上下的势,有小事,能走下头的门路,有大事,能走上头的路。
这样一来,才能在杭州过得顺心,在家里过得如意。”
荣姐改了口:“我也是这麽想的,只是那唐娘子忒小性了,这才说了恼话。
你说我该如何,她自个势弱,难不成我要把葛娘子那些人再推给她?”
喜儿在房里偷听偷学,只听梁堇说:“不如让高娘子请场席,在那席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