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堇道:“娘,你的腰又疼了?”说着,来到了炕边。刁妈妈道:“二姐,女儿,哎呦,娘的腰疼得实在受不住,你疼疼娘,好歹这回多给娘些钱,教娘好找个有名气的大夫给看看。”
梁堇瞅了一眼她娘油嘴边上粘的黑芝麻,问道:“那娘想要多少银钱?”
刁妈妈见她松了口,眼珠子奸滑地转了转,卖苦道:“娘的腰疾严重,有名的大夫看病要价不贱,你先给娘拿个半吊钱使,等娘啥时候再还你。”
桂姐凑了过来帮刁妈妈说话,带着小心,声腔装的八分温柔,“二姐,娘可怜的很,你就把银钱借给她吧,先教娘看了病。”
说完,拿眼斜瞅梁堇,不料和梁堇的眼儿对上,惊得目光缩了回去。
梁堇收回眼儿,把俩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尤其是她娘刁妈妈,“你成日不干好事就罢了,回到家中还想哄我的钱,我有钱也不给你,你赌钱顽叶子牌,哪个不沾。
去年你在娘子屋里得了不少赏钱,都藏在梁上的老鼠洞里,以为我不知晓?你把银钱交给我,让我替你管着,省得你乱赌钱。”
刁妈妈是个疑心重的,夜里趁她们睡着,会站在炕上去梁上的老鼠洞里掏钱,掏出来后数一数再放进去,梁堇觉浅,发现她好多回了。
“你怎麽知道我把钱藏梁上了……”刁妈妈闻言腰也不疼了,坐了
起来,紧张又心虚,“我没得多少赏钱,那钱是我留着日后与你爹买棺材使的,你可不能惦记,我如今都不赌钱了。()”
你把银钱给我,你俩以后的棺材我给你们买。?()_[(()”
这句话,好似踩了刁妈妈的脚,要不是在炕上,她都能急得蹦起来,“好你个没良心的,枉我生养了你,旁人家女孩的银钱都是教她老子娘替她拿着,你是个脾气大的,我管你要,你不给便不给,反过来还管我要我与你爹的棺材本,我的命苦啊,摊上了你这个恶霸女儿。”
一边说,一边坐在炕上拍打自个的腿,哭啼怒骂不成样子。
“你再给我撒泼。”梁堇眼一瞪,刁妈妈后面的声音登时没了,眼角连湿都没湿,梁堇瞧了就来气,又说了她半柱香,桂姐早就不知躲哪去了,只留刁妈妈一人在屋里。
可怜刁妈妈也不敢还嘴,被骂了一通后,把自个藏在梁上的银钱锁在了柜中,然后出了门,心中郁闷之气难解,此时要是有一只狗打她身边过,她都要踢人家一脚。
路过张妈妈所在的院门口的时候,见门口绳上挂着的衣裳中有张妈妈的,刁妈妈故意给人家扯到了地上。
“刁妈妈,你哪去啊?”迎面撞见赵娘子,刁妈妈不搭理她,还朝她脚边啐了一口唾沫,翻了个白眼。
赵娘子见她这样,面上发臊,不敢惹她,匆匆家去了。
“呸,贼蹄子。”
上个月下人院里又有人家被偷了,有人看到那人是赵娘子,但苦于没有证据拿她,这种事都在背地里说,没人拿到台面上讲。
刁妈妈没地出气,恰好教她碰到那赵娘子,才不管那许多,想起几年前在青州的时候,她被赵娘子偷了家,就气的肝疼。
心中暗想道:她偷了我家,我不能去偷她家,我要是去偷了被人抓到,岂不是有嘴说不清了,到时再把以前被偷的几桩事按在我头上可咋办?
可教她咽下这口气,吃下这个亏,是万不能够的,向来只有她占旁人便宜的份,还从没有旁人占她便宜的道理。
刁妈妈思来想去,还真教她想到一个损主意,这赵娘子是吴家打外面赁来的,在家中做事做了七八年了,去年的时候,她娘家侄儿投奔了她来,叫赵秀才。
那人生的尖嘴猴腮,说是秀才,谁知道哪,成日吊着书袋,拿腔捏调,一日,她去四姑娘金哥院里寻大女儿桂姐,教她发现,这个赵秀才正躲在竹林后面偷看她女儿。
不是她自夸,她这个大女儿生得颇有颜色,赵娘子的娘家侄儿就是一坨臭狗屎,配不上她的大女儿。
刁妈妈回到家中,趁二姐不在屋里,就和大女儿桂姐说起了她的好计,那赵秀才本就爱慕她这个女儿,不须她女儿做什麽,遇到他的时候,冲他笑笑就把他迷的丢了魂。
剩下的交由她,她去找赵秀才借银钱用,赵秀才见她是桂姐的娘,定不会拒她,他姑姑偷了她家的银钱,这笔账教他来还,反正他俩是姑侄,银钱不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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