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至今都委屈。
云琛捉住对方的话柄,虚着眼问“阳奉阴违”
华亭马上补充道“背着你也没叫过,我特别听你的话。”
张永福曾调侃华亭是个耙耳朵,果真眼力狠辣,一眼看透本质。
云琛不再逗华亭。
“你这次小城市的时候,特别热情。”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戳戳华亭缠在她手指上的藤蔓,“走吧,天快黑了,爸爸会等我们吃饭。”
华亭决定现在就调取之前的记忆。
他稍稍分神,记忆画面一幅幅从他脑海中划过,声音、触感、气味和情绪皆在。
他看见
容貌少许狼狈的少女趴伏在他的城市像上,知道他未恢复记忆后,眼中流露出的失落与灿烂笑容的鲜明对比。
华亭心上骤然绽开一个血泡,血泡里包含的是内疚和自责。
但很快,他现心中已没有内疚和自责能待的地方。
羞耻把它们全部挤走了
他都做了什么
华亭瞠目结舌地感受到记忆里的自己有多么大胆,以及无耻。
他竟然又哭又撒娇地让云云对他心软。
他还用枝条把云云全部缠住,不分部位,他跟着云琛上课学习后就没干过这中事了
他甚至还在夏丰年追来打他的时候,把藤蔓藏进云云的衣服里,还跑进了贴身衣物里,待了很久才出来
还这里摸摸,那里蹭蹭,可谓是占便宜不要脸的典范代表。
善良信任他的云云竟然一点都没有防备。
他那么珍惜的称呼,记忆里的自己居然像个复读机不停地重复
如果华亭现在是人形,他一定挖个巨大的坑,把自己埋进去,自此永眠于地下。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记忆里的他,不能说和这一模一样,根本就是毫不相干。
华亭大受打击,藤蔓蔫儿吧唧地松开云琛的手指,趴在地上,游动度宛如一条濒死的小蛇。
隔着隐隐白雾,可以看见砖石房那高大的围墙黑影就在前方不远处,天边的太阳还在尽力散出今天最后一点光芒。
云琛蹲下,拇指和食指捏起藤蔓,晃动两下。
“你怎么了”
华亭有气无力道“云云,你还喜欢我吗”
云琛一愣,不解道“当然喜欢,为什么问这个”
华亭没有隐瞒,把记忆里自己的小心思说了出来,他感到羞愧。
“我很开心,你不管什么样子,都会喜欢我。”
“不要去想这些已经生的事情了。”云琛笑眯眯地抱起藤蔓,往围墙方向走动。
她说“我喜欢任何一个模样的你。”
华亭用被云琛抱在怀里的藤蔓,抬起枝条顶端的一点,软软地蹭了蹭她的脸。
云琛痒,笑着将脸压下,和肩膀夹住藤蔓,不让他乱动。
她低声说“你现在也可以那样叫我。”
华亭起初没反应过来,旋即他欣喜若狂,羞涩但又坚定地轻轻喊了一声。
“夫人。”
四周在这一刻仿佛升温不少,遍布城市的藤蔓因城市意志的高兴而盛开花海。
清香四溢,云琛耳朵通红,声若蚊喃地应下这声称呼。
明明这条路很短,一人一城却走了很久很久。
围墙里传来热闹的声响,众人交谈,间或有夏丰年一句“蠢货”的高声评价。
听见夏丰年的声音,一人一城头顶泼下一盆冷水,让他们立马恢复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