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一听他说起景勋,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便越来越深,“这个景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又因为什么而死,你又为何会认为景洛与他有关系呢?”
越溪人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不是没有道理,虽有些可笑,但也真的是极有可能的,道:“那只是我胡乱猜测的,是否有关系,士臣定会去查清楚的。至于景勋,他则是赵国二十多年前兴起的一颗将星,一生为赵国皇帝征战四方,名扬海内,威震天下,却不知为何,竟会是个谋逆斩的下场,说实话,于我来看,是有些不信的。”
“那景勋膝下确有一女,却从来无人知她叫什么,长什么模样,在什么地方。这红袖离开了赵国便名为景洛,这其中的原因,除了她自己,谁又能真的知道呢?”
简云听了此言,心下对那景勋之事觉其中是有些什么问题的,可是,这毕竟与她无关,又何必如此在意呢!“若她真是景勋的女儿,怎么会流落至青楼,还受着李伯林的欺辱,难道李伯林与那个景勋的死有什么关系吗?”她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越溪人觉得她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而且景勋毕竟是赵国人,若不是他死了,这赵青两国交战,代表青国的虎烈军恐怕要面临加强大的敌人了,这宁士臣也要多费些心思了。
“此事不无可能,可这毕竟是赵国的事。”
简云轻点了点头,躺下身,双手交握在脑后,看着天上闪烁的群星。
越溪人的目光不知散落在何处,也是半晌无话。
“也不知道干娘现在如何了?有没有生病,是不是又不顾着腰疼下地干活,小桃不知道有没有常常陪着她,不然也没有热闹的。”简云也不知怎么了,一看见天上的星星,在这浓夜之下想起了简大娘。
越溪人听了这话,心中微微酸,她应该呆在家中,绣绣花织织布,像个正常的女孩一样过日,虽然她并不可能像他想的那样做一个大家闺秀,倒有可能还是闹着去打猎,与村里一伙小玩得开些,“云,我去跟士臣说说,你还是离开虎烈军吧。”突兀的声音传来,简云有些惊讶地看着坐在树边的越溪人,道:“怎么了?”
“你一个女孩家,在军营里……不合适!”好听的声调说出了那个会让众人惊诧万分的话,却没有一丝波动。
简云的心中就像炸开了雷一般,若不是他这样说起,她都忘了,自己在这军营中是个异类,若有一日被现了,恐怕要受军法处置的,而让她震惊的是,越溪人原来早就知道她是女,所以会给她易容变嗓的药,所以会一直担心她,希望她离开军营,其实她早就该想到了,他是个大夫,而且是个厉害的大夫,在替她把脉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了。
简云的脸微觉得有些烫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你早就知道了?”
“是。”这男女的性别如何能瞒得过大夫呢?只因他生性洒脱,于男女之事看得很淡,也就把她当朋友一样看待,但听闻她一个女在军中苦立战功,拼命杀敌时,不知怎的,竟生了一丝怜惜之意,希望她能脱离虎烈军,做个平凡的女孩。
“那你……怎么没有告诉宁王爷?或者告诉其他的人?”
他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听到她的问题,不觉有一丝委屈,若真是告诉了宁士臣她的身份便是人家朝思暮想的偷马贼,那还了得,“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你这样做自有你的无奈,我又有什么权利去管。”
“我……我的确有我的无奈。”不管如何,简云此时十分想把自己的事告诉给他听,也不管那许多了,心中的事压仰得太久,若能找个人说说,也会舒服一些,“我刚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小柳村云梦湖边的树林里,四周都洒了防毒虫的药粉,身边还有一个包裹,有不少银两和一柄锋利的匕,那些留下的衣物都是男装,我一直认为,在我失忆之前,也是喜欢这样打扮的,而且女儿家喜欢的事,我一点都不喜欢,而且渐渐地我还现,我的功夫不弱,村里的男人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通常跟他们比试的时候,我都会留手,否则就不是和气的胜负之分了,所以村长答应给我上户的时候,跟干娘商量了,就以男的身份入了籍,却没有想到过了年,就碰上了征军,本想逃脱,却连累了干娘和村长。”
“反正也就是换个地方生活,我也相信自己能够挺下来,可是战事长久,残酷冷血,刚开始的时候,我都睡不着,怕入那血腥恶梦,我都已经忘了真心的笑是什么模样了。”轻轻地叹息在她的喉间婉转,终变为长长的呼吸消失于空气中。
虽然越溪人可能想像的到其中的苦处,可是听她亲口说出入睡后的恶梦,还是觉得心像纠紧了一般,微微地疼痛着,一时也散不去,“我给你开几副安定心神的药,记得要喝!关键的是,你还是离开这儿吧。”
简云心下有些安慰,又摇了摇头,道:“现在正是大战来临之际,我若离开,便对不起那一帮兄弟们,还是等打了胜仗再说吧。”
越溪人本想再劝,不过若真是让她此时离开,只怕宁士臣的怀疑会深,倒不如再等等看了。
次日众将齐聚帅帐,依据郁书瑾探得的军情,相商对策,随后各自安排布置之事。
宁士臣将郁书瑾单独留下,美其名曰联络兄弟感情。
郁书瑾自然斥之以鼻,不过还是留在了帅帐之中。从军之人不能饮酒,他也只能以茶代酒,过过干瘾了,只是茶淡味寡,不如酒那般醇厚芬芳。他似饮酒一般回味了一番,后只得叹气,还是去凉州时好,有小酒喝着,无人能管。
宁士臣见他这般模样,真是又笑又气,他同样是好酒之人,在这营中半年有余,真是连酒香都未曾闻过,那像他这般,至少还借着侦察之便偷嘴了。
“那个红袖可曾好好查过?”宁士臣也只得端起茶水,灭一灭酒虫了。
郁书瑾点了点头,道:“这红袖原是赵京大的花楼醉月楼的红牌花魁,据闻她虽是红牌,但似乎只接待李伯林这一个客人。那时正好是去年的阳春三月,因为景勋一案刚刚平息,李伯林取而代之,一时风头无二,在他的卿点之下,红袖以绝胜之姿荣登花魁宝座,而且还有一个为重要的消息。”
“嗯?”
“有不少市井传言道,这红袖寄身赵京花楼之前,乃是景府之人,具体是什么身份,有多种猜测,其中流传的比较多的说法则是,那红袖是景府唯一逃过法网的幸存之人,而且是景勋那个神龙见不见尾的亲生女儿!”
“哦?这消息倒是有些让人吃惊了。”
“没错,景勋一生征战四方,极少呆在赵京,所以没有与其女儿公开出现过,但是有人说曾在景府见过红袖的模样,且府中的仆役都称呼她为小姐,由此可见,她的这层身份十有**是真的。至于她为什么要离开赵国,有一个原因是李伯林待她非常残忍,这也是简云为什么一定要救她。”
“李伯林虽然为人狡诈,作战狠厉,但我们从前至少没有听过他为人残忍,这景勋之死似乎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嗯,若是如此,便能明白红袖为什么愿意跟我们来青国了。只是,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她也不是个那么简单的人,若这一切都是骗局,那么我们便要及早做些准备了。”
“的确,你有没有注意到,赵军的作战布署似乎有些漏洞,以李伯林之不可能会错过是。”宁士臣捏了捏他并没有长胡的下巴。
“这我也注意到了,依着那夜的情形,李伯林似乎在那二皇面前刻意留了一手。”
两人目光相撞,在那一瞬之间,已达成了某种默契,双手同时指向地图中的某处。
商议了半天,已近午时,郁书瑾正打算离开,忽然想起某事,问道:“千之意呢?怎么回来后就没见过他?”
宁士臣笑着摇了摇头,道:“被招回去了,看他那离开时那阴云密布的表情,肯定又没好事吧。”
郁书瑾也叹了口气,道:“我讨厌看见他那张脸了,走了也好。”说完,手掌一挥,人已闪身而出。
留下若有所思的宁士臣,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一下大吼一声,唬得门外的卫兵急急问道:“王爷何事?”
宁士臣轻笑两声,道:“本王爷肚饿了,传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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