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林瑤和林美蘭都追了出來,我將林瑤叫道一邊,耳語了兩句,給了她楊大貴的電話號碼,林瑤點頭,處理我家的後事去了。
人是我殺的,我認!如果換了別人,我可以會想辦法抵賴,但死者是林嵐的親生弟弟,我沒法不認,否則林嵐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我現在也不能把罪責都推到黑煞的身上,因為我得把黑煞的屍體交給張璇!
殺人的罪名,我是躲不過去了,可是現在我的事情還沒辦完,所以,我讓林瑤先把黑煞的屍體藏起來,再找楊大貴,讓他想辦法拖住警方,給我一天的時間,只要一天就夠了,楊大貴和警方那邊熟悉,肯定知道怎麼做才能儘量保全我。
我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林嵐進搶救室,只用二十分鐘就出來了,醫生說未傷及臟器,沒有生命危險,傷口已經縫合,只是失血過去,加上情緒失控,才會導致昏迷。
不多時,臉色慘白的林嵐被推了出來,雙眼緊閉,我問護士她什麼時候才能醒,護士說半小時麻醉劑過去就該醒了。
我在病房裡握著林嵐的手,默默地守候,期間林瑤打電話過來,說搞定了,楊大貴讓我明天去投案自,已經找了本市最好的律師,會儘量爭取對我有利的局面。
和林瑤打完電話沒多久,林嵐眼皮動了動,醒了過來。
「姐。」
林嵐看見我,一聲未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把手從我手裡抽了過去,將頭別到另一邊。
「姐……對不起。」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林嵐冷冷地說著,眼角流淌出一行熱淚。
「姐……」
「滾啊!」林嵐暴怒,轉過頭來狠狠瞪著我!
「那你好好休息……」我怕她太過激動,會抻著傷口,起身退出了病房,囑咐護士好好照顧林嵐。
回到家裡,林瑤和林美蘭都在,林美蘭正在用拖布拖地上的血漬,林瑤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太過難過,換了誰都會那樣做的!」
看著地上的血,我心中懊惱不已,即便不是黑煞做手腳,我也不該那麼衝動去捅李剛啊!
現在我更能確定,黑煞就是故意的,李剛從空中撲過來的角度,明顯是被黑煞計算好了,只是那第一刀,就足以讓李剛送命!
來到我的臥室,床上的被子凌亂,但地板上,還鋪著另一份鋪蓋。
「姑爺……」林美蘭遞給我一份看起來眼熟的東西,「這是林小姐和他弟弟的dna檢測報告,是昨天下午出來的,昨晚,她們姐弟二人在房間裡徹夜長談,直到早點七點多才睡著。」
我沒有翻看,將dna報告放在一邊,越想越不對勁……
林峯……林峯……劉排長說過,當時在深山裡劫持他們連隊的兩個無相門的人,一個叫張璇,另一個就叫林峯,而且,他的聲音還和我很像,該不會就是一個人吧?
張璇是從香港過來的,但她的手機號,包括林碧的手機號在內,都是深圳的號碼,而這個死去的「李剛」,也是從深圳做飛機過來的!
會這麼巧麼?
也即是說,這兩個林峯,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既然他能和張璇共同行動,能夠控制傀儡,想必也是個高手,又怎麼會輕易被我殺死呢?
更令我感到費解的是,即便林峯不會武功,可黑煞也是無相門的人啊,為什麼會把自己的同門,往我的刀口上踹呢?
「林峯的屍體在哪兒?」想到這裡,我轉身問林瑤。
「被警方拉到殯儀館去了。」林瑤說。
「黑煞的屍體呢?」我又問。
「在瑪莎拉蒂後備箱裡。」
我躺在地板上的鋪蓋中,將被子卷在臉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只有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不對!我殺的人,不是林峯!因為在那個林峯臨死前抓住我頭髮的時候,我聞到他腋下,有一股狐臭的味道!
「去殯儀館!」我趕緊拉上林瑤和林美蘭,開著瑪莎拉蒂去殯儀館,殯儀館的人我都熟,直接進了停屍間,從冷庫里拉出那個林峯的屍體,我湊近他腋下一聞,雖然屍體冰冷,但是汗腺的味道尤在!
「看,這是什麼?」林瑤指向死者的脖子,我仔細一看,他的脖子下面,有一圈不易察覺的痕跡,我用手指捻了捻,痕跡出現褶皺,我捏住皺起來的皮膚,輕輕撕扯,媽蛋的,果然是一張人皮面具!
「蘭姨,早上七點到十點間,你一直在家裡嗎?」我轉頭問正在旁邊查看林老三「屍體」的林美蘭。
「不啊,快十點的時候,林峯少爺從臥室出來,讓我去買菜。」
「他是穿著什麼出來的?」我問。
「好像是……牛仔褲和襯衫。」林美蘭回憶道。
這就對了!試問一個上午九點鐘已經穿好衣服的人,又怎麼會再回到臥室里,脫掉衣服、換上睡衣繼續睡覺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在把林美蘭支開以後,真正的林峯走了,換了另一個假的林峯進來,假裝睡在了地上,林嵐一直在沉睡,並未發現換了人,被我捅死的,正是這個假林峯!
而黑煞顯然也知道這個計劃,所以故意把林峯推向我的刀口!
可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