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烈低着头,恭谨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可是鼻端却仍旧萦绕着这绝色妃嫔身上的香味。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胭脂,哪种水粉,这香味如此清幽雅致,让人闻一闻便觉得心中灼热,想必是极为昂贵的贡品。
眼观鼻,鼻观心。
沈烈赶忙低垂着眼帘做老僧入定状,心中却不由得浮想联翩。
说起来这位郑贵妃可是个不得了的女子,在历史上大名鼎鼎,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的美貌。
终万历一朝,她宠冠后宫长达三十八年之久。
在历史上,这可是大明朝有名的红颜祸水之一,能胜过她的,大概只有昔日宪宗皇帝的宠妃万贞儿。
陈圆圆那种扬州瘦马和她比,层次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是文人们口中真正祸国殃民的狐媚子。
说起来这位郑贵妃,她身上的光环或者说骂名,都来自她为大明皇室生下的一位皇子,便是万历朝的皇三子朱常洵。
因王皇后肚子不争气,没有给大明生下一位皇子。
万历爷又不喜欢王恭妃所生的皇长子,却加倍宠爱这位郑贵妃,并且有意立其子皇三子朱常洵为太子。
可群臣以长幼有序为名,坚决不同意!
还疯狂的将口水喷向了万历爷,继而导致了国本之争、妖书案、梃击案的生。
正是这一系列天家大案,导致了整个万历朝的朝政混乱,让诺大帝国陷入了动荡之中。
此时此刻。
就在风景如画的西苑之中,沈烈低着头,保持着沉默,一边品味着这女子身上生的光怪6离之事。
又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她在皇上面前盈盈浅笑。
那银铃般风流雅致的娇笑声,那仪态万千的端庄里透着的烟视媚行,不经意间透着的纯与欲,将少年天子哄的心情甚好。
这画面让沈烈不由得暗自心惊,他可算明白这个女子,为何能在后宫无数佳丽中脱颖而出,还让万历爷宠了她一辈子。
这是个又纯又欲的人间绝色,比玄儿姑娘那样的扬州瘦马还多了几分风情,或许这便是古人常说的狐媚子吧。
尽管如此。
沈烈觉得大明的天子其实还是挺痴情的,一生只钟爱一位妃嫔,和昏君实在不沾边。
在绝色郑贵妃的盈盈浅笑中,看着那正在搬运中的沉重龙床,沈烈两只眼皮又开始狂跳不止。
“陛下。”
沈烈鼓足了勇气上前了一步,委婉道:“您这是不是太匆忙了?”
皇上搬家……
这事儿不得先和内重臣们打个招呼么,最少也得先征求你老师的意见,得到他的认可吧。……
这事儿不得先和内重臣们打个招呼么,最少也得先征求你老师的意见,得到他的认可吧。
是不是太草率了?
可朱翊钧正在兴头上,当场便将脸色一沉,威严道:“朕是天子,连些许小事也不能做主么?”
沈烈哑然。
他这么说也对,自己竟然无力反驳。
再说皇上搬的也不远呐,只是从后宫搬到了一墙之隔的西苑,也没出这一亩三分地儿呀。
可是……
沈烈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生了。
于是又刚过了半个时辰。
在十几个东厂番子的努力下,那尊奢华而又笨重的龙床才搬到了一半,便从西苑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沈烈,郑淑仪等人吃了一惊,向着西苑的入口处看去,便看到了从不远处那高大的拱门外,红彤彤的一大片人走了过来。
好多人!
大明官府以绛为尊,那一身红色的官服表明了这帮人的身份,走在最前面的十几人,官职就没有低于三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