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當眾問他要不要臉,一個直接罵他不要臉,真的是缺德到一塊去了!
「我進去了。」
木棧很快就走到底,6衡走下木棧的台階。
「現在回去,長夜漫漫,我怕你挨不過。要不要喝點酒?撞個膽?」
項陽就像是變戲法一樣,從他衣服外套的口袋裡拿了兩瓶酒。
6衡繼續往下走:「沒興。」
項陽不死心。
「怕亂性啊?」
6衡沒理他。
「我說,你的道德感會不會太強了一點?像是我們這種人,能夠遇見喜歡的人,那可比他們異性戀難多了。難得遇上自己喜歡的,你管他是直是彎的,直接沖就完事了唄。
你放心,直男可比你以為得玩得起多了。他們能跟你抱過、親過、摟過,甚至炮也打了,還能跟你做朋友。他能繼續交他的女朋友,當他的直男,你信不信?」
6衡手伏在欄上,「我們這種人,是哪種人?」
項陽沉默。
片刻,眼神也隨之黑沉下來。
他從來沒有為自己的性向可恥過,可是他很清楚,目前同性戀依然沒有被接納,甚至是被理解。
「我們這種人」,「他們那種人」說白了,哪怕是他們自己,也在無形中將自己跟異性戀區別開。
「變態、娘娘腔、神經病……濫交、艾zi充滿著各種負面的、偏見的群體化標籤。還要承受著各種異樣的眼神跟議論。你說,要我把他拉到這樣的一個世界裡?」
項陽依舊吊兒郎當地道:「你自己都說了,是群體化表簽。這個群體很爛,你帶著他獨美不就好了?人又不是活著給別人看的。」
6衡鬆開攥著欄杆的手:「可是我想他,像現在這樣活著。」
項陽眼底掠過一縷狡黠的芒光:「這麼說,你是終於承認了,你對你的室友起了心思?」
「我進去了。」
6衡步下最後一層階梯。
…
6衡往民宿院子方向走。
山風越冷,他的腦子就越是清醒。
他太清楚,江明澈之所以面對他們兩個人的議論,能夠像現在這樣這麼灑脫,是因為他很清楚他自己不是同性戀。
正視自己的性向,接納自己有著跟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不同的性向本身,已經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何況還要承受性向所帶來的各種社會壓力。
像他跟項陽這樣的人,最適合的,只能是同類。
…
項陽在原地待了許久。
等他回過神,6衡已經進了民宿。
項陽將手裡的灌裝啤酒打開,仰頭喝了好幾口。
他們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