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的冲击力让他们行动起来极其困难,可还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克服着。
终于,在傍晚时分,将不到一百平米的林子围成一个坚实的堡垒。
可雨依旧在下,完全没有停歇的征兆。
队伍里有好几个女人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池兴月扫一眼,便明白生了什么,可她无能为力。
突然有些庆幸,这具身子没育。不然来着姨妈淋雨,痛苦翻倍。
地上都是水,不能蹲,也不能坐。
见车子还算稳当,就都爬到上面,起码下半身不用一直泡在水里。
池兴月坐在箱子上,感觉天跟漏了一般,也是绝了。
就是不清楚,它会下多久。能造成江南那么大水患,时间应该不短吧。
池兴月不知道的是,江南那边的雨啊,比这边可大多了。
那边的冰雹足足砸了三个多小时,把不少富户的房顶都给砸穿了。
刚刚逃荒到那里的河中府难民,连户都没落,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冰雹砸了个透心凉。
他们长途跋涉,身心疲累,稍微一折腾,就没气了。连洪涝都没经历,人就死了大半。
又因为暴雨,都没人给他们收尸。
等现时,已经肿成巨人观,为大雍朝的疫病,狠狠添了一把火。
由此拉开王朝崩塌的开端。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天已经黑透。
暴雨之下,已经没人再惦记五谷轮回那点事,只瑟瑟抖地坐在车上,不言不语。
这次暴雨,可以说是他们流放路上,遭遇的最恶劣天气了。
前面的十几天干旱,跟此时此刻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
池兴月窝在凌季恒怀里,感觉自己快被冻成冰棍儿了。
她一个年轻人尚且如此,那老爷子老太太呢,能不能挺住?
意识沉入空间,从保安室的快递盒里抠出三颗感冒药,自己一颗,老爷子、老太太各一颗。
两人对白色药片诸多怀疑,可看在凌季恒的面子上,都一口吞了。
只是那感觉,又涩又苦。
池兴月也没亏待凌季恒,将灌满汤药的水囊拿给他。
凌季恒闭眼喝了大半,感觉药味没有特别重,才把水囊转给凌惟成和舒慕云。
至于其他人,还是算了吧。不是不心疼,而是害怕暴露小仙女的异常。
不过,到底是一家人,凌季恒跟池兴月讨了一包姜片,放雨水里泡湿,才分给凌家众人。
这玩意儿驱寒,就是有些辣。现在条件有限,也没那么多可挑的。
一个个将姜片含在嘴里,那神情真是既惊喜,又痛苦。
晚上九点,池兴月又累又饿,从空间拿出来个烧麦,眼疾手快地塞嘴里。
雨幕遮掩了味道,除了凌季恒,没人现她的小动作。
池兴月接连吃了三个,又喝了半水囊热牛奶,才感觉精神好了一些,身体也渐渐温热起来。
抬手喂凌季恒,都忘了烧麦不会刷新。等反应过来时,盘子里只剩两个孤零零作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