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叫一声“师父!”
合身扑到对面那人怀里,扳腰别腿,一个倒栽,将他摔到身后。
抱头一滚,躲过两根劈头盖脸打下来的铁尺,伸腿一勾,又绊倒了一个。
圈子旁边,一直抱着双臂,没出手的钱庄武师冷笑道:“燕青十八翻?”
一闪身,将左冲右突,快要逃出重围的骗子拦了下来。
那骗子情急拼命,右手探出,戳向他双目。
趁对方微一侧身,忽然钻入肋下,转身别臂,就想把他放倒。
但腰背刚刚靠上去,还没来得及力,脖梗一紧,就被对方勒住。
同时,一只铁钳般的手掌,已经掐住了肩井,顿时浑身酸麻,动弹不得。
他脸色憋的通红,张着嘴想喊,却不出一点声音。
看热闹的人群将四周围的水泄不通,看来今天,他是要栽了。
陈子灿摇摇头,心里有些失望,这世界的骗子,也就那么回事。
这世界的武力值,看起来也不值一哂。
正在这时,人群齐声惊呼,一条人影如飞鸟投林,落在场中。
刚一沾地,又轻烟般掠起,仿佛无形无质,穿过两根打来的铁尺。
寒芒乍现乍收,两个钱庄打手抛下铁尺,捂着脸,惨嚎着倒在地上。
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流出。
那擒住骗子的武师大喝一声,手腕陡翻,衣袖中倏地飞出一根六尺来长的链子枪。
蓝汪汪的枪尖伸缩不定,眼镜蛇般噬向那团扑来的黑影。
但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人影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
然后脸上剧痛,跌跌撞撞,惨叫着向后退去。
陈子灿赫然看见,他脸上从额角到下巴,被人划出两道深深的伤口,呈x形在鼻梁交叉,皮肉翻卷,狰狞有如厉鬼。
扣儿尖叫一声,转身扑到陈子灿怀里,瑟瑟抖。
围观的人群,也都惊呼着后退。
那道轻烟毫不停留,忽然倒射出去,轻飘飘地一转,又有两个手持铁尺的打手捂着脸倒地。
最后一个钱庄护卫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扔掉铁尺,叫了声“妈呀”,疯般地钻入人群。
那条人影扶住穿号衣的骗子,陈子灿这才看清,他,就是那个提着竹篮的乞丐。
此时,他已经不再佝偻。
虽然依旧是破衣烂衫,却自有一种睥睨众人的气势。
他手指间,夹着一片薄如蝉翼,亮如秋水,长不过一指的刀刃。
一滴殷红的鲜血,正从刀尖滴落。
老乞丐看着钻出人群,踉跄奔逃的打手,并没有追赶。
他冷笑道:“兔崽子,回去告诉姓范的,老子今天,只是过来踩踩盘子。”
“三日之内,叫他准备好一万两白银,老子上门来取。”
“若敢耍什么花招,那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说完,带着那个穿号衣的骗子,大摇大摆地穿过自动让开的人群,扬长而去。
陈子灿从没见过这么狠的骗子,这么嚣张的强盗,不由脸色青。
胜霸离京城,不过一百多里,已经乱成这样。
看来,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危险,估计的远远不足!
他拍拍扣儿的脊背,沉声道:“扣儿,咱们赶紧找个客栈,明天一早,立刻上路!”
到了第四天,两人到了保州,城外不远就是莽莽群山。
自从做过那场怪梦,陈子灿心里就隐隐有了一丝牵挂。
但偏偏这几天,他再也没梦到奶奶的坟墓,还有那诡异的云团。
这时,看看近在眼前的太行山,云遮雾绕的群峰,心里就忐忑起来。
这时代,山里有没有仙女不知道,但肯定有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