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起来,朝他走近一步,站定。
近在咫尺的距离,细浅和沉重的呼吸声像是纠缠要勾惹在一起。
她看着他,笑“烧掉的信能重来,能恢复原貌吗”
“不能。”她说。
话落,她转身。
手腕却倏地被握住,以一股想用力却又不敢的温柔力道。
隔着衣物,他掌心的
温度像是要渗透进来。
温池低下眸,伸手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
最后一根手指被掰开,厉肆臣猛地又紧紧地握住,望着她决绝的侧脸,深寂嗓音溢出“你怎么知道不能”
“温池,”他唤她,喉结艰涩地上下滚动,字字哑透又紧绷到了极致,“156封信,每一封都在。”
那些没有她的深夜,他将那些烧毁的信,亲书万遍。
信上的内容,每一个字,他都记得,都能倒背如流。她的思念她的情意,他从没有忘。
“我写下来了。”他握着她的手腕,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想要握得更紧些,他克制了又克制才稍稍忍住。
“有什么意义”轻描淡写的音节,像是一桶冰水浇在他身上。
仰起脸,温池回视他,开腔,温柔却也凉薄地说着诛心的话“从要离开起,我就没想过回来。”
死寂在厉肆臣身上越积越浓稠。
艰涩地滚了滚被堵住的喉结,他试图开腔“我”
“再来一次,”温池看着他,一字一顿地回答他最初的问题,“我也不会救你。是死是活,我都不救。”
每一个字,她都说得分外清楚。
刹那间,这些字化成钢针,快准狠地扎入厉肆臣的血肉,悄无声息地蔓延到了身体每一个最深的地方。
钝痛汹涌,鲜血淋漓。
伤筋动骨的窒息感撕扯着他。
“薄言。”
一旁不曾出声的薄言闻声上前,面无表情也轻而易举地将厉肆臣的手扯开,又将温池护在身后。
厉肆臣看不见她。
“温小姐”这时,有陌生声音响起,伴随着脚步声,之后是庆幸的喜悦,“我们少爷醒了,夫人让我告诉您。”
“好,我去看他。”他听到她的声音,声线悄然变得真正的温柔。
休息区很快恢复安静,安静得让他一下比一下重的呼吸声分外明显。
他没有回头,没有看她离开的背影。
慢慢的,男人身形一点点地伛偻,不再挺拔。
他垂下
了。
隔几秒,容屿就往门口看一眼,又一次期待,当心心念念的人真的出现,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容夫人看在眼里,笑意不由深了几许。
“池池来了,”她走至温池身旁,亲昵地握了握她的手,语气温柔,“小屿一直在等你,你们好好聊聊。”
她说着便往门外走,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容屿已经从床上下来。
“姐姐”他笑,后知后觉想到什么,他将她上下打量,确定没有受伤后紧绷的神经松懈。
“谢谢,对不起。”他又说。
抿着的唇角松开,温池嗓音偏淡“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