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餚微微穿著粗氣,雙腿的小腿都有些打顫,他沒想到這大理寺和戶部尚書的府邸竟是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
這一路開著十一路來,顧餚覺得自己都要虛了。
他要是提前知道這大理寺和戶部尚書的府邸一個城東,一個城東,他高低都要租一個馬車坐,再不濟先走去他家,乘坐自己的馬車來,都比這直接走著來要好。
戶部尚書的侍從並沒有通報,就引領者容知頌和顧餚進去了,仿佛早知道他們要來一樣。
一進客堂,顧餚就愣住了,他記得兵部尚書和兵部侍郎都是政治壯年的。
只見客堂中站著一個頭髮花白,只有仔細看才能看出幾道黑髮的人,正旁若無人一般,眼中滿含思念地看著手中的一副畫像。
這種眼神他顧餚見過,在容知頌的眼睛裡,也是和這一場景一樣,看著一幅畫,眼中不自覺的的流露而出。
不過,還是有些不一樣,容知頌的眼睛裡似乎並沒有情,而是慘雜著點點怨?
「太子殿下。」
任弼洲注意到了容知頌,朝他走來,又瞧見了他身邊的顧餚,「顧世子也來了。」
「任尚書。」
對於嚴肅的人,顧餚都是不自覺帶著些恭敬的。
「太子殿下可有什麼發現,可有何清的消息?」
任弼洲分別給容知頌和顧餚斟完茶,才問道,雖然他問的平靜,但顧餚還是通過對方斟茶時略微顫抖的雙手,看出了對方心中的不平靜。
也是,本來約定相守一生的人兒,卻突然沒了蹤影,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這擱任何人身上都是受不了的。
「已有一些線索,但孤仍沒有得到任何關於何尚書的消息。」
容知頌的話雖然是實話,但聽到任弼洲心裡,卻如刀割一般。
他一個沒忍住,忍受捂臉抽泣了起來。
顧餚就這樣略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旁邊,不知道是該安慰,還是該坐視不管。
「讓他哭一會吧,壓抑了太久,心中總是不稱心的。」
容知頌喝了口茶,朝顧餚說道。
顧餚竟靜靜的坐在了旁邊,見對方年紀和他爹差不多大,如今卻為了不知生死的戀人哭得像個孩子一樣,他的心裡就一陣後怕。
如果他爹當時沒有逃出來,自己是不是也會哭得如此厲害?
不知過了多久,任弼洲才終於從自己的悲傷中緩過神來,起身朝著容知頌行了個大禮。
「臣任弼洲,懇求殿下捉拿兇手,臣的這一生啊,不能沒有了阿清啊……」
第二十二章風寒
那種將對方融入骨血的思念,令顧餚心中十分的動容。
接下來的時間,顧餚就一直靜靜的坐在旁邊和容子頌一起傾聽著戶部尚書任弼洲講述著他和禮部尚書何清的故事。
「那時候臣才剛當上戶部侍郎,而阿清已經是兵部尚書了,臣記得阿清雖然是兵部尚書,但做事卻總是親力親為。」
說到這,任弼洲似乎回憶起了那時的美好,嘴角也終於微微掛起了一絲笑容,「他啊,總是天天來戶部的門口鬧,說什麼打仗沒銀子了,戶部又剋扣軍銀了。」
「當時的戶部尚書不管他,他就開始天天跟在臣後面要銀子,臣不給,他就罵臣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後來臣做了戶部尚書後,他依舊是兵部尚書,還是常常跟在臣的身後,沒想到跟著跟著就是一輩子……」
「後來啊,臣才知道原來阿清的一切行為原來都是因為早已對臣心許。」
任弼洲再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抱著何清的畫像又哭了出來。
顧餚不忍心,過去到了一杯茶水遞給任弼洲道:「任尚書放寬心,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定會找出兇手,您的阿清也會回來的。」
雖然和上次跟他爹說的話類似,但這次顧餚的心境完全的變了,要說之前只是為了給他爹報仇,才參與到這個案子裡的。
如今看到了任尚書如此痛徹心扉的思念之苦,他就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想要找出兇手。
因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或許還有很多人如任尚書一樣,由於失去了親人、兄弟和愛人而悲痛。
「臣……咳咳……」
任弼洲由於身體虛弱,又加上情緒激動,劇烈的咳嗽起來。
顧餚想替他撫一下背,沒想到才剛動力一步,就有點發暈,幸好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旁邊的桌子,才將身體穩住。
而此時,自門口走進來了一個老僕,老僕徑直地走向正劇烈咳嗽的任弼洲,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到出一粒藥丸遞給任弼洲。
同時滿臉擔憂說道:「尚書,您可千萬保重身體,不然老爺回來了看到您這副模樣是會擔心的。」
任弼洲吃**丸,咳嗽逐漸平緩下來,「臣身體著實不適,可能無法再繼續招待太子殿下和顧世子了。」
「既如此,孤就就與顧世子先告辭了。」
顧餚暈暈乎乎的就跟著容知頌走出了戶部尚書家,但還是撐在精力問了容知頌一句,「剛剛那個老僕是誰?聽他對任尚書的稱呼,不像是他家的僕人。」
容知頌微眯眼眸,輕聲道:「是兵部尚書何清身邊老僕。」
「原來如此。」
疑惑得到了解答,顧餚就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抹黑就朝著容知頌的另一側倒去,畢竟他可不想再被對方給推開了,要是再和上次一樣,磕著碰著了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