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的儿子,都是欠下的债
就算气到打过、骂过,冷静下来,还是得好生琢磨着。看怎么顺顺当当的,把事情给解决咯。
嗐这叫什么事儿
弘昼扶额,琢磨了又琢磨,还是觉得这事儿不能由着小娃们瞎搞。得他跟福晋两个做家长的,亲往张府去一趟。把事情始末说清楚,问问人家女娃儿的意见。若可以,臭小子以后珍之重之。
这就是和亲王府世子福晋,未来的和亲王府女主人。
“若,若人家坚持,宁可绞了头做姑子去,也不愿屈就你这个傻不愣登的。那”弘昼咬牙“那老子就豁出去被皇阿玛一顿好踢,求他老人家收回成命。再认了人姑娘当干闺女,甭惯她日后相中了哪家才俊,爷都帮忙说项。”
不算完美,但已经是弘昼能想到的,最好解决办法了。
虽然事情成了这样,双方都有疏忽。但终究,这世道,姑娘家总是更艰难些。只是
弘昼叹息,满满心疼地看着舒舒“只是为了这混账,要委屈福晋与张若霭夫人低头,说些个软话了。明明你一生恣意,爷都舍不得你有丝毫委屈。却为了这混账”
说到这,和亲王眼中愤怒就犹如实质。
钢刀利剑一般射向永璧,恨不得将他三刀六洞,整个钉在墙上般。
看得永瑛好阵心疼,忙上前一步,把二弟护在了身后“阿玛,儿子理解您的心情。但事已至此,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二弟,二弟也是无心的。都怪他素日里醉心研究,接触的人都少,更遑论风月咱,咱好歹给他个改正的机会啊”
弘昼冷冷瞪了他一眼“友爱手足是好事,但不问情由护短就是大错特错。你可是大清储君,万万给爷谨言慎行。别没等着上位呢,人就先昏了”
永瑛
就极委屈,极委屈地看着自家额娘。盼着她那正义大手,直接拍在阿玛脑门子上。
结果非但没有,额娘还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确实,永瑛这方面的确得多重视一些。说昏庸过了,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还是要谨小慎微。有些口子,就是不能开”
当然这事儿可以滞后点再说,现在最主要是去张府,尽快把这个事儿沟通好。
弘昼直接上手写了个拜帖,使人送往张府。言说翌日,他们夫妻携子前往拜访,有事相商。
接到拜帖时,张廷玉还挺乐呵“和亲王夫妇跟世子要到访这是瞧着朝上那几个老顽固频繁上折,屡屡试图毁了这桩婚事。唯恐咱们府上受到影响,巴巴来送定心丸了么”
“幼仪这婚事虽然跟计划背道而驰,但不失为一上上佳选啊”
“谁说不是呢”张若霭夫人微笑“儿媳现在想想,都觉得懵懵然难以置信。虽然咱们幼仪尚可,但,但那可是和亲王世子小小年纪就诸多明,家世、地位、人品无一不佳的和亲王世子”
张夫人就是梦里头,也不敢想自己幼女能有这番造化啊。
为了招待好未来亲家,张夫人打从接到消息就开始命人忙活。又是命人洒扫庭院,又是盯着灶上把拿手菜都准备着的。
张幼仪
反复来回劝说母亲,实在没有必要弄得这般隆重。
张夫人抬手就点上了她的小鼻子“毛丫头懂什么这小小细节中,表示着咱们对你、对这桩婚事的看重。甭管这婚事怎么定下来的,横竖圣旨已下一切再无更改余地。”
“你要做的,能做的。打起精神来,把前面欠缺的补上,该学的学好。做个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世子福晋”
“可”张幼仪依偎在自己额娘怀中,含着眼泪道尽了自己的委屈。
还有委屈气愤之下,跟永璧的那些个脾气。张夫人瞳孔震惊,再没想到自家乖乖巧巧的女儿居然,居然胆敢如此
时间紧迫,她也顾不上训孩子了。只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学给了丈夫与公爹。
张廷玉aa张若霭
直接惊呆,陷入踟躇。各种猜测,和亲王上门的用意。什么退婚、决裂的,都想了个遍。就是没想到,和亲王夫妇是,是带着儿子来负荆请罪的。
为了迎接他们一家三口,张廷玉父子都难得告了假。
亲自迎到了大门口。
刚要下拜,就被弘昼大笑着扶起来“亲家伯父不可皇阿玛下旨之后,爷跟晴岚兄就是正正经经的亲家了,您自然也就是长辈。朝堂之中,自然君臣有别。私下里头,咱们只以叔侄论。”
张廷玉大惊“王爷厚爱,微臣何德何能”
弘昼笑“伯父不必客套,满京城都知道,晚辈最是个讲究亲缘的。自打跟福晋成婚后,见到岳父与两位舅兄都特别的亲近。除非必要场合,不然都是以家礼。”
张廷玉心下腹诽那能一样
面上却不免赞了又赞。
不过昨儿被小孙女吓得七上八下的心啊,倒是微微归了原位。看这位爷的态度,就不像是为了交恶而来。
父子俩隐晦地对视了一眼,恭恭敬敬请王爷、福晋与世子爷入府。
一路到了张府正厅,弘昼才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有几句话要与伯父言说,您看”
张廷玉赶紧吩咐所有人等退下。
偌大厅堂内,只余下张家父子跟和亲王府一家三口跟地上个好大筐子
然后,震惊他们一辈子的场景就出现了。
敬陪末座的世子爷红着脸起身,褪去了上身的衣裳,露出纤瘦却有力的上身。
然后打开那筐子,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就把里头一捆荆条背在了身上“前面是小子欠了思虑,冒冒失失跑到皇玛法面前求赐婚,结果弄成现在这等场景。如今负荆请罪,跟贵府小姐赔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