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备受当今皇帝器重的六皇子——镇宁王东方泽!
晟国太子之位一直悬而未定,静安王东方濯,与镇宁王东方泽二人为首的党派斗争,尤为激烈。黎苏身为摄政王之嫡女,对这些传言也早有耳闻。
听到这个沉厚的声音,黎苏心头一跳,心底蓦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东方泽贵为皇子,她从未见过,可是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为何如此熟悉?!仿佛曾经深印在脑海之中,但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东方濯眼光微微一沉,一旁的司礼官见他脸色不善,赶忙凑到他身旁,小心提醒道:“静安王,还是先接明玉郡主拜堂吧,再耽搁恐怕就要误了吉时了。”
东方濯斜睨东方泽一眼,冷笑道:“本王蒙父皇母后恩典,与明玉郡主结为百年之好!六弟若是来真心贺喜,就请进去一醉方休吧。”说罢,他快步到銮驾前,向座上的美人伸出手。
帷幕掀起,只见精致豪华的銮驾之内,黎苏端坐正中,身着明红彩凤华服,长裙拽地,纤腰如柳,虽然此刻看不见她的容貌,但这份临变不惊的雍容气度,以及绝世的风姿,便已叫人心醉不已。她缓缓将手放入他宽实的掌心,同时,也将自己的未来,一并托付给眼前这位皇室嫡长子。
一个天之骄子,一个是第一美人,站在一起喜光耀天,果然天生绝配。
东方泽眸光微暗,沉声道:“来人!”
一名侍从飞快地上前,小心翼翼地呈上一个精致的银盒,谨慎万分,仿佛奉上的是绝世珍宝。
东方泽手持银盒,缓缓走向黎苏,轻声笑道:“我这次出远门,偶得一玲珑宝玉。二皇兄今日大婚,就以此物作为贺礼。恭祝皇兄、皇嫂,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黎苏微一抬眼,那银盒恰巧就呈现在自己眼前。纯银打造,雕工精细,盒盖上的云纹图案,层层簇拥,耀眼夺目。她心头暗暗诧异,一个盒子都可以如此精致,不知里头的贺礼,又该是多么惊世绝伦。
还未等她有所表示,身边的东方濯却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将她带离那盒子一步,低声一哼,意有所指笑道:“多谢,六皇弟你有心了。本王与摄政王联姻,乃是父皇亲赐,赏了数不尽的金银宝玉,只怕是用不上了。”
东方泽笑而不答,微微抬手,就在那雕琢精细的云纹图案的中央,轻轻一按,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盖子竟自动弹开。
耀眼的红光,倏然绽放,瞬间映红了阶前一片春光,众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银盒精巧,锦缎似雪,一枚红光潋滟的血色灵玉,在耀眼的阳光下,玲珑剔透,光泽照人。一看即知,绝非凡品。
周围的人们皆是眼光一亮,随即窃窃私语。东方濯更是面色微怔,立刻伸手拿了起来,迎光而照,只见血玉之中,困锁着一只涅槃的凤凰,仿佛要挣脱箝制,冲天而起。
“这是……凤血灵玉?”东方濯难掩惊喜地问道。
东方泽双眸微眯,笑容暗冷:“比之二皇兄其他宝玉,如何?”
四周臣民一片哗然,凤血灵玉,乃传说中的圣物。听闻此物不仅有灵性,还会认主,传言女子执血玉于阳光下,若血玉中的凤凰收拢翅膀,以示臣服,则表明此女乃真命皇后。
“六皇弟向来出手阔绰,贺礼果然不同凡品。黎苏,你也看看。”东方濯眼光一动,拉过她的手,将那血玉塞进她手里,眼底露出期待。
黎苏内心一紧,来不及反应,血玉已握在手中。东方濯仿佛想证实什么,刻意将她的手缓缓抬起,放到阳光底下,红滟滟的血色红光,似乎就要流淌到她的手上,映着她白玉般的手指,红的愈发红,白的愈发白。
四周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她的手上,仿佛天下风云变幻,只在这一刻的变化证实!黎苏只觉得手上一颤,血玉里的凤凰,忽然动了!
翅膀收拢,凤首低颔,由振翅欲飞的姿态,转眼变成了俯首贴耳。
人群不约而同发出了惊叹声,“凤血灵玉认主,真的是太神奇了!恭喜静安王,恭喜明玉郡主!”立即有人上前道贺。百官纷纷赞叹不已,大呼奇妙。
若被凤血灵玉认定的主人是真命皇后,那她的丈夫不言而喻,就是未来的皇帝!
“哈哈哈!”东方濯禁不住放声大笑,执起黎苏的手道:“六皇弟的这份贺礼,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爱妃,你要好好带在身边,切不可辜负了六弟一番美意!”
手中的凤灵血玉,嫣红如血,黎苏微微皱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挥之不去。
东方泽眼中暗光一闪,勾唇笑道:“二皇兄言重了!时辰不早了,二皇兄还是快快与皇嫂进屋拜堂行礼吧,别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对对对,镇宁王说的对,误了吉时,就不吉利了!”众人连声附和。
礼炮噼啪炸响,声声不断,大红的炮屑在烟雾之中飞扬四溅,司仪高声唱喝,喜乐齐响。
东方濯牵着黎苏的手,缓缓迈过了王府的大门。
一拜天地,二拜圣旨,三是夫妻对拜,这三拜之后,黎苏就是真正的静安王妃!就在最后这一拜下,她尚未起身,一阵眩晕袭来,猛烈地令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倒在了地上,耀眼的凤血灵玉,磕在地面,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变化来得如此突然。所有宾客惊得站起,东方濯愣在当堂。
“快传太医!”终于有人大呼起来。
一阵手忙脚乱,大堂内乱作一团。东方濯如梦初醒,立刻抱起黎苏,将她安置在内堂的一张软榻上。
太医到来的时候,黎苏已然醒转,但浑身乏力,头脑昏沉,眼皮重逾千斤。
太医面色凝重,神情阴晴不定,时而震惊,时而惶惑,脉象一探再探,唯恐诊错病因。
“太医,王妃究竟得了什么病?”见太医久不松手,东方濯沉声发问。
太医似是受了莫大惊吓,腾地站起,又慌忙跪倒在地,“禀静安王,王妃……王妃她……”支支吾吾,仿佛难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