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姨,木門打不開啊。」
「你快點來幫我啊,快啊!」外面的吳姨還在喊。
週遊用力地推拉了幾下,完全拉不動。走到窗邊,想要開窗,但發現窗戶也像是被鎖死了,——無論如何都打不開。
週遊害怕了,這木屋不會也鬧鬼啊。他走到門邊,使出全身力氣撞開木門。本來以為迎接他的會是燦爛的陽光,白日的暖陽,但他走出門口,只見天迅地暗下來,不一會兒,漆黑一片,風雪撲面,呼呼地吹著,再回頭木門已經被關上了。
為什麼一下子從早上變成了晚上?
現在不是早上嗎?溫度驟降,週遊徹底清醒了,……他現在在外面。他得回去,回到木屋裡。他轉身就想去開門。
「開門啊!裴哥!開門!求求你們!」
他哀嚎著,歇斯底里地拍打著,週遊喘著粗氣,突然感到背後有什麼東西盯著自己。他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漆黑的夜色中,有一長發遮面的女人立在那裡,——雖然很黑,但週遊知道,祂就站在那裡。
他根本來不及轉過頭去,那個女人便踮著腳地迅地跑到自己的面前,跟他面對面,眼貼著眼,鼻貼著鼻……
「啊!——」
慘叫聲迴蕩在漆黑的夜空中,伴隨著簌簌而落的大雪。
在週遊出門的時候,裴逸已經醒了,點亮了蠟燭。豐春和吳姨也被驚動,從房間裡出來,一臉驚悚地看著裴逸。
剛才週遊拼了命地推開桌子,跑了出去。裴逸睡在椅子上,所以沒有察覺。
這次第一次那個鬼當著他們的面殺人。
「小裴……」豐叔和吳姨抖著嘴唇,看著眼前敞開的木門。
如今木門外空無一人,週遊也不知去了哪裡。呼呼的風雪從外面飄進來,而外面漆黑一片,裴逸站起來關上了木門,道:
「觸犯規則的人一定會死,跟在不在木屋沒有關係。」
豐春臉色一變,「那我們……」
「看來明日,豐叔,吳姨,你們也別呆在木屋呆著了。週遊已經把木屋打開,木屋也不再安全了,橫豎是死,我們就再努力一把吧,沒什麼好怕的。」
吳姨嘆了口氣,「是啊……沒什麼好怕的。如果他是因為英年早逝,而心生怨恨,那我想他倒也挺可憐的。」
一看時間,已經凌晨四點了。如今,他們哪裡還能睡得著?人在將死的環境下,已經不知困意了。
門已經被打開了,他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第七天。
但四點之後,再無事發生,他們睜著眼撐到了天亮。
天亮後,吳姨還是給兩人準備了早餐,把麵包熱了一下。
裴逸突然問:「吳姨,你們在查看這間木屋的時候,第一感覺是什麼?」
吳姨想了想,「這主人應該是個很愛乾淨的人。」
「衣服這些也沒有,是嗎?」
吳姨點點頭,「屋子裡很乾淨,一塵不染的,任何洗漱用品,這些都沒有,也沒有衣服。」
裴逸道:「看來她已經做好準備了,為我們提供了一切。你們說她會去哪裡呢?」
吳姨和豐春兩人對看了一眼,「被殺了?」
裴逸搖搖頭,「如果要殺,早就殺了。祂只留下她,沒有動手。她也許是死了,也許是失蹤了,離開了,又也許是自盡了……陵園裡沒有她的公墓。可是陳默說,那男人一定是葬在陵園裡!我怎麼也想不通這一點。
「這個叫君懷的女主人細心地為我們安排好了一切——殘缺的木牌規則,七天的麵包,藏起來的日記本,她一定還留下了其他線索。」
「那她為什麼不直接給我們呢?」
裴逸道:「因為祂無處不在,所以連日記本,這主人都要藏起來,就是怕祂會知道。」他看向外面的木牌,「我猜這個木牌是開過光的,祂無法靠近,但祂還是費盡心思,毀掉了一部分。」
裴逸說到這裡,覺得這個想法不一定對。一定是祂毀的嗎?會不會是君懷故意毀掉的。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女人真的太可怕了。她在玩弄他們,躲在暗處操控了一切,包括殺掉那些攝影愛好者們。
最可怕從來不是明面上的敵人,而是那些躲在暗處從不出現的「鬼」。
「小裴。你的意思是,這木屋主人肯定還留下了線索,但是這木屋,我們真的里里外外地翻了好幾次,沒有線索了。」
裴逸道:「對。這裡是沒有了,但陵園有。我跟陳默去陵園逛過,陵園都是男性,女性壓根沒有。既然沒有南風的公墓,但君懷的呢?」
「可是,君懷是女的呀!」吳姨忍不住道。
她剛說完,張著嘴,不敢置信地看著裴逸,又看看老伴兒。
因為這木屋太過乾淨,讓他們陷入一個錯覺,這木屋主人應該是個女人,同時日記本上的措辭,讓他們以為君懷是個女人。
裴逸:「週遊說南風是女鬼,我當時還覺得奇怪,但昨晚我看日記,我才發現我們一直陷入一種錯誤的判斷中,或者說被那個君懷誤導了。君懷不是女人,或者說,君懷是個男人,才能解釋為什麼陵園葬著的都是男性。」
豐春道:「我糊塗了,到底誰是木屋主人?」
吳姨道:「還是君懷。只是君懷是男人,南風其實是女人,是女鬼。對吧?小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