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格多恩想起了当年的傻事。
他穿戴着痛苦手套。
虽然名为手套,但其内部的电纤维网顺着黑色甲壳蔓延到战士的全身,它会不断的放出神经性的电流,其刺激不会伤害身体,但是会带来极大的痛苦。
整个帝国之拳也穿戴它,因为他们认为这种苦痛背后会让他们和原体建立精神上的联系。
可是多恩。
愚蠢的多恩,顽固的多恩。
他只是想让自己替代其他至亲之人承担痛苦。
他希望死的是他而不是圣洁列斯,但是他做不到。
他希望承受永世痛苦的是他而不是帝皇,但是他做不到。
他希望所有兄弟都安安全全的,让危险都冲着他来,但是他做不到。
他做了太多的事情,一刻不停的修建防御工事,出击摧毁敌人,但是每一个珍视的人都不会因为他的努力而留下,他们都离他远去了。
他已经经历的太多,让他不敢相信自己能做到什么。
现在,此时此刻,他再次想起了他千万次喊出的“为什么不是我?!”
现在是我了,帝皇的苦难将由我来承担。
多恩突然间展现的能力震惊了后方的所有人,泰坦甚至都停下了炮火,零零散散的恶魔都不值得一泰坦级的炮弹。
“城墙”不够长,不够厚。
因为多恩要赌的不是这里。
他朝着网道的破口看去,那里就是万恶之源,马格努斯的罪孽,杀死马卡多的凶手,帝皇苦痛的来源。
多年之后,马拉克苏醒之后总是会念叨这些令人惊叹的传奇,他见证的网道的日出,但依旧没有这一天如此震撼。
他见证了飞升。
一座山的飞升。
多恩如流星般跃起,这次不是形容。
他真的像是陨石一样不断的膨胀,黄金之甲被他吞没,他的血肉皮肤都完全消失,只有一个不断膨胀的精金巨岩。
或者说耀金。
禁军无法分辨那是什么。
他越升越高,体型越来越大,升至半空之时,犹如山嶽拔地而起,通体鎏金,神圣而威严。
精金山嶽于网道之中飞升。
他是那样的寒冷、冷酷,周围的一切都因此凝滞。
网道中的所有人都看见了他,像是一场神圣仪式的观礼者。
潮水般的恶魔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大恐怖瞬间收缩,往回冲锋的恶魔甚至和不知情的其他恶魔厮打起来。
强大的大魔从破洞一跃而下,落到了精金山嶽上,它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湮灭一切的力量,山嶽异常的坚硬,足部的恶魔利爪不能撕开分毫,一股极端的寒冷凝滞它的躯体,但是足部却感到滚烫的要被熔化。
山间的风犹如寂静修女的吻,脚下的大地却是帝皇的铁拳。
大魔尖叫着逃离,每一刻它的力量都在损耗,像是。。。。。像是步入了另一位邪神的领域。
而且对方并不想腐化你,他只想毁灭你。
罗格多恩完全解放的形态镇守在网道破口,堵得严丝合缝。
那个破洞在这一万年间无数次被恶魔扩大,但是多恩的身躯仿佛能任意变化大小,精金山嶽永世镇压邪祟。
马拉克第一次由衷的佩服帝皇之外的“人”,这一切太过梦幻,连他都愣神片刻。
。。。。。
还在网道中的恶魔们转头就跑。
它们跑向另一个方向,帝皇的网道粗糙、野蛮,是个半成品,但是仍旧连接了一些灵族的网道,灵族也在第一时间封印了网道连接点。
恶魔们逃无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