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因为当时你明明知道我当时穿的是白衣服,居然还选择活埋我。”千岛言在意的地方相比较被活埋的事实更注重自己一身白色衣服被弄脏。
“可我也不能提前告诉你我接下来的计划会活埋您,希望您中途换一身深色衣服再继续回去跟伊万对峙。”费奥多尔抿起唇,语气听起来有些在指责对方的不讲理。
千岛言把自己往桌边破旧的椅子里一扔,椅子出不堪重负的腐朽吱呀声,嘎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塌掉,“反正你现在已经死啦,「书」也已经不存在与那个世界了,你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唔这确实是个问题呢。”费奥多尔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却也不是特别苦恼于这件事,早在果戈里与千岛言见面时,他就已经修改了计划替换成了其他方案。
没一会儿他抬起眼眸想要去看千岛言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却现后者支着腮帮子盯着墙角一言不,顺着对方视线看去,现墙角的地板和墙壁上都有银色的水渍痕迹,或者说更像是什么软体动物的分泌物。
“蛞蝓”
这个词像是唤起了千岛言什么不好的记忆,他宛如被烫到了一样从椅子上弹起,回过头去看椅子上有没有什么蛞蝓爬过的痕迹。
费奥多尔站在原地注视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后者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似乎变谨慎了很多,仿佛在这地方吃过大亏。
这么想着,也这么问出口了,“你似乎在这里吃过许多亏”
“吃亏”千岛言检查完椅子确认没有什么可疑分泌物后,重新坐了回去,他表情不是很好看,但也没有那种被戳破秘密的恼怒,“不算是吃亏,只是这地方给我的感觉很猎奇恐怖恶心”
他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给对方解释这件事,“总之费佳你最好祈祷伤口快点好起来比较好。”
“嗯我以为我身体已经死了。”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原来还可以愈合恢复原状吗”
千岛言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奇怪表情,他另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视线古怪的看着自从醒来之后反应就变得有些迟钝的费奥多尔。
后者长长的眼睫微垂,恰到好处的遮住了眼底所有的神色,他站在原地静静注视着自己雪白衬衣上的血迹。
因为提前解开了衣服的关系,衬衣并没有受到损伤,但被鲜血浸染干涸后,布料变得有些硬,没之前穿着那么舒适,再加上长时间被这股浓郁的血腥味笼罩,嗅觉近乎要失灵。
寂静中传来鞋子底部接触地面的清脆脚步声,从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体型偏瘦的人,声音隔着一层薄薄的木门传来,由起初的越来越近到渐行渐远,听起来只是单纯的路过。
千岛言目光透过破了个洞的老旧玻璃窗看向外界,伴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外面的白雾也在逐渐消退。
按照传闻中的表述,在白雾弥漫的时候站在十字路口像路过的第一个人询问自己最想知道问题的答案,这就是十字路口的占卜。
原本只是普通测试运势的游戏,但沾染上灵异就会得到截然不同的结果,由白雾构建的磁场会吸引本该死去之人的执念重新出现在十字路口,白雾中时常会出现一名体型高挑的黑衣少年,他说出口的话无一不是会引人进入绝望的刻薄诅咒,而更加令人感到恐惧的是只要你停留在大雾弥漫的十字路口,就一定会遇见他。
“你一直第一次来的时候也遇见过”费奥多尔的嗓音轻轻,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嗯所以说,遇见这种东西是真的很倒霉啊,费佳。”千岛言抱怨道“当时我还处于被异能武器彻底炸死又复活来到了一个陌生地方的震惊里,结果白雾猝不及防的出现,曾被我杀死的那些人逐一出现在我路过的十字路口向我询问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对方絮絮叨叨的说着,费奥多尔紫罗兰色的眼眸神色晦涩难辨,“你会记得那些被你杀死的人”
“嗯其实也没有全部记清,毕竟我记忆力很差劲。”千岛言撑着腮帮子,回想了一下,“其实是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在问这一句话让我有些在意罢了。”
“那您看清了全部人”费奥多尔像是好奇般进一步询问。
“没有,因为我感觉那条路好像走不到尽头一样,所以中途随便找了个没人的房子休息,白雾自己没多久就散掉了。”千岛言说到这一点有些苦恼。
他看着站在门边身形清瘦的青年,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你想起来了什么吗费佳”
“您是指什么”费奥多尔抬起眼眸,迎上对方探究的视线,语气像是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是指那个世界被「书」影响过,还是指原来您杀了我两次这件事”
千岛言嘴角弧度不变,之前在对方最后即将死亡时露出来的那一抹恍然果然不是错觉,如果他猜的没错,从对方这种从容不迫的气息来看,八成已经明白了所有。
“就算我杀了你两次,你现在不依旧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
“那您的意思是需要我感谢您的手下留情”费奥多尔脸上的表情微敛,说出的话像是在单纯的反问,不过这种反问句本身就附带了某种挑衅的意味。
费奥多尔话语里疏离的敬语以及千岛言针锋相对的态度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降至零点。
“感谢的话就不必了,那么你会失败的原因肯定也已经十分清楚了吧”千岛言靠坐在椅子上,没有再去看对方,话语里仿佛对方所做的一切和所得到的所有结果都与他毫无关联一样。
现在两人手中的筹码持平,费奥多尔拥有全部事情真相的情报,而千岛言知晓被「书」影响后这个世界的全貌。
“令人感叹的洗白技巧,我会失败的原因不是全部在您身上吗”费奥多尔看向坐在已经腐朽泛着白色霉斑桌边的青年身上。
“嗯拥有掌控全局能力的你,也会将失败怪在他人头上”千岛言语气漫不经心,但其中的内容却丝毫不肯让步。
“这确实是我的问题。”费奥多尔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这一点,“所以我现在不是在弥补我的失败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