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苏午抽去那道钉住三首六臂阴影的铁钎,他一手持铁钎,一手覆上那道蜿蜒于宇宙虚空之中,仍在奋力挣扎,试图脱出苏午掌控的阴影。
三首六臂阴影感知之中,天地陡变!
五道天柱耸立在它周围,任凭它如何冲闯挣扎,都无法冲出五道天柱标定的界限!
而在此时,太上的声音轻飘飘落下:“你归灭罢。”
声音一落。
苏午伸手取来被三清合为一鼎的故始青黑大鼎,使之与自己所持故始主鼎彻底熔为一体。
他一手托起这尊归合为一的大鼎,另一手将掌中三首六臂阴影,直接投入鼎中,就此烹煮了,作为新天飨食!
……
嗡!
天地之间,遍布迷离白光!
白光之中,忽然响起三声敲门声。
笃笃笃……
敲门声后,像是有两扇门被打开来的声音响起了:“吱呀——”
伴随着这短促而有些尖锐的开门声,迷离白光里,忽然又有许多迷离斑斓色彩涌进来,它们聚集着,变作了具体的人、事、物。
一座戴着两扇小门的神龛,开在一间堆着老木箱、旧衣服、不用的被褥等等杂物的房间对窗墙壁上。
身形高大、面貌也极俊朗的男人此时站在神龛下的旧床上,伸手打开了神龛上的两扇小门。
小门里,只有一道黑漆漆的牌位。
牌位上也没写什么字迹,只是一道空牌位,又似是隐隐以此来指代那些不能言明的神灵、事迹。
小门前,摆着一盘贡果、一盘有着各色包装的糖果、一盘老婆饼点头——只是寻常人家拜祭之时所常用的一些供品而已。
三盘供品之后,有一尊‘香炉’。
那尊‘香炉’看起来却颇不寻常。
它被铸出四足,有双耳,其上刻满了甲骨文,遍布铜斑绿锈,一眼看上去——这皮壳、这包浆,分明是一件古物。
先前有做古玩生意的亲戚来家里专门看过,此后告诉苏午,这是件明清时期仿商周时期的青铜方鼎仿品,比较少见,价值很高,问他考不考虑出手,他自然不肯出手的:“这是上周的东西,怎么会是明清的?”
这尊用作香炉的四足方鼎之中,已积满了一层厚厚的香灰。
苏午在香灰里插上三根香,随便朝两扇门后、被凿刻得像是一座古庙的神龛拜了拜,继而又合上两扇门,跳下床踩上鞋子,在墙角的木箱子上拿出一堆快递盒子,从中挑拣出一个,取出了盒子里的‘精品茗茶’。
这时间,房间外响起了母亲的催促声:“找着茶叶了吗?阿午?
等着给客人沏茶呢!
找不着就去对面的茶叶行去买,你爸一直都在那买的……”
“已经找到了。”苏午拿着那袋茶叶,走出杂物间,把它递到了母亲手中,“这些茶叶行里买的茶叶,不仅贵还不好喝,我在网上买的毛峰,九十九就能买一斤,耐泡还好喝,比茶叶行里实惠多了。
你拿去给那些搓麻将的沏茶吧。”
他一走出房间,一阵阵‘哗啦哗啦’的声音登时涌入耳中——从当下的小客厅走到楼下去,楼下大客厅及至几个房间里,已经摆满了麻将桌,老头老太们聚集在一张张电动麻将桌前,结束一局麻将,便将麻将一堆堆推入麻将机中。
吵闹声,谈笑声闹哄哄乱作一团。
“诶诶,苏午,别走别走!”
苏午才从一张麻将桌旁经过,那背对着他、满头白发、还蓄了长胡须的老者转回身来,嬉皮笑脸地拉住他,敞开几颗扣子的泛黄白衬衣里,露出一根明晃晃的大金链子,以及坟起的强健胸肌——比起那根不知真假的大金链子,这里的老头或许更羡慕老者满身的腱子肉,老太们也更搀他的大胸肌。
“又没钱了?”苏午皱眉向老者问道。
老者一拍大腿:“是啊,又没了!”
“给二十。”
“五十啊,待会儿我和阿坤去吃碗米粉……”
“行,那就五十……”
“陶老头越老越蠢啊,他本来就想给你五十的,你应该问他要一百……”
“闭嘴!”
牌桌上,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老者-陶调元直接与坐他对面的国字脸中年人-洪仁坤厮打了起来,而这样的场面,其他的麻将客早已司空见惯,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拍手催促着他们使点劲。
见这场面愈发混乱,苏午从钱包中抽出一张五十块的钞票,放在牌桌上,在一阵笑闹声中,从客厅走了出去。
一道门帘将客厅内外间隔成了两重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