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说的是,只是臣妾惯不爱读书,孔孟儒释,
听的臣妾头痛。臣妾只知尽心伺候皇上,为皇家绵延子嗣也就是了。
有甄常在这样的后宫状元在,臣妾何愁无人与皇上讨论诗经楚辞呢?
只是臣妾替甄常在惋惜,满肚子学问,却没有机会呈于皇上面前。”
年世兰一句话又戳回了甄常在痛处,其实她哪里是不懂昭字之意,即便不懂,猜也能猜个二分。
只是她就是突然想在众人面前下一下乌拉那拉氏与甄常在的面子,这才有了方才那心血来潮的一出。
甄常在脸色瞬间苍白起来,殿中众人此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让她有如被凌迟。
宫中人人皆知她甄嬛进宫三年还未侍寝,眼见着与她一同进宫的沈贵人与安常在都一次次侍寝,她却连皇上的身都近不得。
若是她胸无大志也便罢了,大不了在宫中自娱一生。
可是宫中上至妃嫔,下至宫人,皆是那趋炎附势之辈。
且不说平日里那些妃嫔对她怜悯的眼神就让她难受万分,光是因为她不受宠,明里暗里吃了内务府下人多少排头。
连她的宫人跟着她都受尽了其他下人的委屈,可恨她却无处可诉说。
前些日子她与沈贵人拌了嘴,连从前与她最亲近的沈贵人也不再与她来往。
那些原来还看着沈贵人面子对她不敢太过的宫人,一时间便肆无忌惮起来。
左右连沈贵人都不理甄常在了,她们还理她做什么?
甄常在苍白着脸,死死咬着嘴唇。
若是她是个得宠的,如今怕是还敢对着年世兰说上一二,偏偏这满宫里只有她从未得幸于皇帝。
乌拉那拉氏瞧着甄常在的情状,心底暗叹一口气,她也不懂,为何皇上偏偏从不让甄常在侍寝。
但眼下已有妃嫔悄声议论起来,李贵人那看笑话似的眼神,明显的就差开口去甄常在面前嘲笑了。
乌拉那拉氏道。
“华贵妃,本宫与众位姐妹深知,皇上最宠爱的便是你。
可是女子皆以谦逊为美,你便是宠冠六宫,也该收敛一些。
甄常在学富五车,才学出众,一夕得幸于皇上,
恐怕在座的各位就是拍马也赶不上一二。”
乌拉那拉氏又对甄常在道。
“你且先坐罢,一会子留下来陪本宫说说话儿。”
甄常在从满脸苍白,转而为满面潮红,对着乌拉那拉氏谢了恩,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待众人散了,只有甄常在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淳常在跟着菀贵人回碎玉轩去,她叽叽喳喳十分好奇。
“菀姐姐,方才为何华贵妃娘娘要为难甄姐姐呢?
淳儿瞧着甄姐姐也如菀姐姐一般性子温和,
为何甄姐姐一直不得皇上宠爱啊?”
菀贵人急急一只手拉了淳常在的手,一只手捂了她的嘴。
菀贵人左右看看,见周围妃嫔三三两两各自走着,并无人注意这边,这才道。
“你才来宫中,许多事还不明白,我也不好跟你说。
你且记住,少说,多听,多看,闲谈莫论人非,
静坐常思己过,万万不可卷入旁人争宠的事中。”